第407章站队
在座的人大多都是人精，他们在萧家多年，主人家家里的事他们不见得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们大多保持缄默，尤其是看到萧战并没有花费心思在他们这些铺子上头，而是萧夫人接受掌管，他们就更不会多说什么了。
这些管事里，有些是跟过萧战爹娘的，也有些是后来萧夫人安插进去的，不过萧夫人毕竟不管做得太过明目张胆，因此这些铺子管事的大多仍是萧家以前的老人，他们不见得对萧夫人有多尊重，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兴许，便是这些管事的沉默，让萧夫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在萧家她就是掌管一切的女主人，萧家的一切都是她的，包括那些本该属于萧战的。
要说这些人心里没有些想法，那也是未必的，不过从前萧夫人手握实权，这些管事的自然不管有异心，毕竟他们亦是要养家糊口的，可如今萧夫人带来个少夫人，这些管事的心里就没有想法？不尽然。
只不过他们也不是会随便动摇的人，他们此时正冷眼旁观着萧夫人和这位少夫人的关系，更是要弄清楚这位少夫人的性情，倘若她是个懦弱的，那么便以前是怎样现在依旧是怎样，不会有任何改变，可若这位少夫人是个强硬的性子，那么这些管事的最后势必是要选择一边站的。
就如此时，不过几句话的功夫，羽墨便拉回了主动权，看起来还真不是个性子软弱的。
“都别站着了，大家都坐吧。”萧夫人的神情变化只一瞬间，便带着羽墨坐到了前头，依然如主人般地坐下，随后对众人说道，“今日和大家见上一面，回头会单独去各位的铺子的熟悉一下……”
说了几句之后，她便让大家如平日一样汇报起各自铺子的事情来，有些是询问进货的问题，有些是询问渠道资源的事，不过大多数的也只是说一说最近的利润，并且将账册送上来而已。
从大家开始汇报开始，羽墨便不说话了，她倒也没有太认真地记下那些管事的所说的各自店铺的问题，事实上她也真没有打算自己亲自去管理那些铺子，她所观察的是这些人说话时萧夫人的神情，从中她可是看出不少端倪来。
首先，便是各位管事和萧夫人的亲疏关系，其次便是他们对萧夫人的态度，以及萧夫人对他们的信任，这些对羽墨来说都很重要，虽然如今萧夫人摆出了姿态，是要将这些店铺都交接归还给羽墨的，但是若到时候她接手之后出了问题，或是在接手的过程里出了变故，那可就麻烦了。
“我都忘记了，羽墨初来乍到的并不知道大家的情况……”萧夫人听了一半，才懊恼地皱了皱眉头，偏头对羽墨说道，“今日你就先勉强听一听各位管事的汇报，回头我会同你仔细说一说每一个铺子的情况。”
羽墨点点头，看起来很有耐心，只见她笑着说道：“二婶不用担心，之前我在云州城的时候也跟着外祖母他们学了些算账的事，各位管事的又多是经验丰富，待日后我同大家多学习学习，便可以了。”
“是啊，少夫人愿意学那自然是最好的了……”管事中总有些人喜欢和稀泥，这个时候自然是他们来圆场的了。
萧夫人满意地点点头，便继续同管事们说话，像是忘记了羽墨也坐在身边似的。
而羽墨也只充当背景板，她的视线时不时地拂过在座的诸位，注意到有几个人看她的目光透着探究，她也不回避，只朝着对方微微一笑，很是大方。
只这么一会儿工夫，众人对萧夫人和少夫人的关系已经看明白了，接下去便是给他们时间站位了，究竟是站在旧主的那一边，还是站在新主的那一边。
“之后的事就麻烦诸位了，我还要带羽墨去别的地方看看……”萧夫人说完，便起身同羽墨一起离开了。
待他们走远，这些个精明的管事却是谁都没有说话，他们只装模作样地喝茶，顺便观察一下其他人的反应，这个时候谁都想争后手，谁都不愿意先开口。
“萧夫人这是要逼着我们大家站队了。”说话的是这些人里头较为年轻的一个，不过他也有将近三十了，不过他并非管事的，而是负责典当行的管事的儿子，那人今日身体抱恙便让他儿子过来一趟。
在这群年过半百的老头里，这个三十岁的男子实在算是非常年轻的了，因此他先开口说话，谁都没有太在意，反而纷纷松了口气，毕竟有这么个枪头鸟了。
“这位少夫人看起来年纪实在是很小，只怕……未必能担得起这些铺子啊。”年迈的老管事眉头紧锁，面露担心，“萧夫人到底经验丰富，少夫人却是未必有长心啊，万一这些铺子断送在她手里，那我们这些老东西日后又拿什么脸面去泉下见老爷了。”
他口中的老爷，自然是萧战的爹了，这个老管事便是从前跟着萧战的爹的，照理说他这个年纪该是在家颐养天年的了，可是他却放心不下大少爷，这才拖着年迈的身体仍在帮忙管事。
“我倒不这么认为，这位少夫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个软弱的性子，你看她方才那几句话，可是说得萧夫人哑口无言的。”这是另一位管事的，他看起来倒是没有老管事那么担忧飞，反而面上露出一抹兴味。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自然议论纷纷了起来，大家都没有轻易将站队的问题说明白，不过这里头的人谁不是人精呢，只是些许时候便明白各自的意思了。
除了几个保持中立的人，大部分的人都选择了站在萧夫人这一边，毕竟在他们看来，保住家业商铺才是更重要的事，至于少夫人……实在是年纪太小了，不堪大任啊。
而那个第一个开口的男子，却只勾唇浅笑，没有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