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一桩旧事
虽用了护膝，但是到底也是实打实地跪了一会儿的，这三月里的天气说冷不冷，说热却也是不热的，方才还没感觉，这会儿坐下来了，羽墨才隐隐觉得膝盖有些疼痛。
萧战也不说话，只在心底叹息一声，他算是看出来了，这辈子他是栽在这丫头的手里了。
只见他伸手将她一双腿抬了起来，放到他的腿上，羽墨微微一缩，他便立刻握住她的脚裸，低喝一声：“别乱动。”
心虚的羽墨自然不敢再乱动，只是抬眼看了看他不太好看的脸色，默默暗忖，这人好像又生气了。
萧战掀开她的裙摆，又撩起了她的裤腿，直直地撩到了膝盖上头。
羽墨有些不自在，无奈脚裸被人握着，她也不能随便乱动，便索性破罐子破摔，斜靠在马车里的靠垫上躺尸了，索性这马车内里够大，她半躺着也不会掉下去。
从暗格处拿出干净的帕子和一个小瓶子，萧战讲究地将双手擦了擦，再将小瓶子里的精油抹在手里，涂匀开来之后再抹上了羽墨的膝盖，温热的双手覆盖在她的膝盖上，只一会儿她便感受到精油的冰凉，自然也明白他为什么没有将精油直接涂在她的膝盖上头了。
“阳山旭日油。”羽墨只觉得两眼发昏，这人暴殄天物的本事什么时候能改改，之前给她白兰绵玉膏，这会儿又用阳山旭日油给她涂膝盖，真是够了！
“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萧战低着头认真地给她涂精油，语气里满是无奈。
“我是无辜的。”羽墨举起双手，眨眨眼表示自己很无奈，她也是被设计的那一个好吗！
萧战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恐怕还真是小看了媳妇惹祸的本事。
弄了半天，才给她涂好了精油，将剩下大半瓶的阳山旭日油递给她，盯住她再连续涂两日，羽墨将精油收起来，敷衍地点点头，她可不是他，可不会这么奢侈！
“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嘛？”萧战将她的裤子拉下来，见她立刻收回脚，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扫了她一眼。
羽墨抿了抿唇，思索片刻，便用最简单的话解释了几句，萧战素来聪明，比她懂后宫那些事，只是几句话便猜到了全部，他当即就沉下了脸。
“是李美人？”萧战垂眸，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现在看来，应该是她，毕竟她是第一个跳出来的人，只不过……”羽墨皱眉，总觉得似乎太顺利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到底是不是李美人故意设计她的，恐怕还要皇后娘娘继续着人查一查才行。
“不会是她。”萧战摇头，又加了一句，“就她那脑子，做个棋子都未必靠谱。”
这伤人的说辞，让羽墨轻咳出声，萧战这人还真是不留情面。
不过，他认真思索事情的时候，还真是异常的英俊。
“你是觉得有人给她透了消息，故意利用她来混肴视听的？”羽墨疑惑地说道，“巧合是太巧合了，可是李美人同我也是有些不愉快的。”
“所以，她才是最好的人选。”萧战沉吟一声，如是说道，“不过你也别太在意，这桩事姑姑自会查清楚的，究竟是谁……”
其实，萧战的心里是有嫌疑人的，只不过没有证据，他也不能胡乱推测。
“对了，先不说是谁设计我，让皇后对我心生间隙，倒是那十六皇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对羽墨来说，虽然被人设计了心里很不爽，但是对十六皇子升起了怜悯之心，到底是真的。
“一桩旧事罢了。”萧战一语带过，见羽墨炯炯有神地望着自己，一副想听他细说的样子，让他不禁莞尔。
羽墨虽有八卦之心，但是她也是个惜命之人，若是寻常时候见萧战这般模样，她是定然不会追根究底的，但是这桩事同十六皇子有关，她又很想知道了。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缘分便是如此奇妙，明明是第一次见到，但是羽墨却没来由地心疼这个在冷宫里长大的少年。
“棠妃是云州人，皇上路过云州时遭遇刺客，和亲随们走散，被她所救，后来被棠妃留在府里养病，后来皇上便对棠妃生出了情愫。”萧战并不是个适合讲故事的人，明明是个美人救英雄而后日久生情的故事，从他嘴里讲出来竟是毫无半点情趣。
“然后将她带回宫了？”羽墨惊讶，她见过齐帝，他看起来并不是那种色欲熏心之人，也不像是那种会随便从民间将女子带回宫里的人。
“棠妃有个青梅竹马，只是两人并无婚约，棠妃的爹知道她被皇上看上了，便将她打包送到了盛京，费心地送到了皇上身边。”萧战说到这里，沉吟了一声，随后说道，“她那个青梅竹马追到了盛京，为了将她带走，不惜成为了宫里的侍卫。”
后面的事，羽墨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只听她说道：“他们……不会是在宫里……”
“具体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之前听老七提过，好像是被捉奸在床，男的当场就处置了，而棠妃那时已经有了身孕……”萧战顿了顿，又加一句，“说是皇上的。”
羽墨垂眸，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棠妃会成为宫里的禁忌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戴在齐帝的头上，他怎么可能忍得了。
但事实上齐帝忍下来了，因为他实在是喜欢棠妃，虽然气愤难当，却到底留了她一条命，也留下了她腹中的孩子，可是却将她圈禁在晨曦宫里，然而谁都没有想到，棠妃生下十六皇子之后，竟是服毒自杀了，她甚至在死前，还诅咒了皇上。
“诅咒皇上？”羽墨沉下了脸，或许这个女子因为皇权的介入而无法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确实是世上最悲凉的事，但是她诅咒天子，却也是无法容忍的事。
“嗯，不过皇上并不知情，老七也是无意中听她的母妃提起才知道的。”萧战沉吟一声说道，“这是姑姑的底线，她能容忍棠妃心有所属，却不容许棠妃做出任何伤害皇上的事。”
羽墨点点头，她原本还在想，以皇后娘娘的心气，怎么会同一个嫔妃置气了那么多年，甚至到了连提都不想提的地步。
如今这么一说，她倒是明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而皇上便是她的逆鳞。
“所以，十六皇子是不是这辈子都走不出冷宫了？”羽墨忽然问了一句，看向萧战的目光里，透着几分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