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不该生在盛京
果然如羽墨所料，去花魁大赛需要请帖，而且这请帖据说还相当紧俏，大多数都落在盛京的权贵人士或是富商手中，只有极少数的才流落在外头，引得不少人争得头破血流。
也便是这个原因，这次的这场花魁大赛才会那么惹人注意，不少人都在暗暗揣测，举办这次花魁大赛的人定然是个经商高手，若不然也不能将这一手供不应求玩得这么漂亮。
然而摆在羽墨面前的却并不是花魁大赛难进的事，而是苏祁的惊呼声。
“二哥，你是要将爹们都喊来么？”羽墨忍不住翻白眼，她这个二哥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大惊小怪。
“你刚才说什么，我好像有些耳背。”苏祁自我催眠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然后看着羽墨说道，“你刚才说你要跟我去哪里？”
“花魁大赛呀。”羽墨回答得异常坦然，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这一会，轮到苏祁目瞪口呆了，他很确定自己没有耳背，也没有听错，他这个妹妹确实要去花魁大赛，要去烟花之地看青楼女子。
“二哥，我就是想跟着你去长长见识，你干嘛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羽墨见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忍不住调侃了一句，“莫非二哥你也没有请帖？”
“怎么可能。”苏祁的反驳脱口而出。
他可是尚书府的二少爷，在这盛京的权贵子弟中也是排得上号的，更何况他平日出入烟花之地可是不少，这种场合怎么可能会少得了他？
但问题是，羽墨是个姑娘家，还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纵然是一个月之后也只是刚刚及笄，他这人就是再我行我，也做不出带着妹妹逛青楼这样的事情来吧。
“那不就得了，这帖子应该也不是只能去一个人吧？那二哥带我一起去呗。”羽墨说得更加理所当然了。
苏祁愣住，现在明显不是这个问题好吗，问题是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跑去青楼，这像话吗！
“二哥莫非是佳人有约？”羽墨又问了一句。
明显看到苏祁一脸的生无可恋，当即便笑了起来，她当然知道苏祁古怪的反应是为何，方才不过是戏弄他罢了。
“二哥，我以前在云州城时经常跟着表哥舅舅他们跑出去玩，青楼赌庄什么的也不是没去过。我舅舅一直都说，这世间对女子的约束太过，才让无数女子只能在后宅中勾心斗角，要不然就是生出无数的闺怨，若是能经常走出去看看这个世界，便会发现其实人生有太多可能性，根本就不局限于方寸之地。”羽墨说这话时，颇有几分江湖儿女的气息。
她这么一说，苏祁倒也觉得自己似乎太过苛刻，他虽然早就知道他这个妹妹不是寻常的大家千金，但是却始终习惯性地用大家闺秀的条条框框来约束她，这样算来倒是他的不是了。
从前他向来肆无忌惮我行我素，也总是对框条规则嗤之以鼻，但此刻他才明白，其实他心里未曾完全摒弃框条规则，若不然知晓羽墨要去青楼看花魁大赛，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见苏祁恢复了神情，羽墨知道这是成了，当即便招呼茯苓将准备好的男装拿来，她们得赶紧换上，不等苏祁说话，她便跑去了屏风后头换衣裳。
只一会儿她便走了出来，一身白衣长袍，发髻高高梳起，活脱脱的就是一个玉面少年郎。
“你倒是早有准备。”苏祁如今在这个妹妹面前，算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不过就算羽墨不说，他也是会建议她女扮男装的，若不然就凭她一个小丫头跟在他这个尚书府公子身边出入烟花之地，明日也必定会成为话题。
“走吧。”羽墨说话间，又想起了什么，偏头吩咐紫荨了几句，那厢点点头便又回到屏风后头去了。
苏祁也不多问，只同她约定了一刻钟之后在府外的马车见，他便先去安排马车了。
“没想到二少爷还真的同意带小姐去。”茯苓无疑是最兴奋的，虽然平时她是可以出门，但是跟着小姐出门才有意思。
“我这二哥……”羽墨笑了笑，没有继续往下说。
“二少爷怎么了？”紫荨正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边将什么东西折叠好往袖中塞去。
羽墨摇摇头，只是淡笑。
她这个二哥不该出生在尚书府，若他出生在云州城里像宁府这样的人家，他定然会比如今快活百倍千倍，虽然现在看起来她这个二哥活得也很潇洒恣意，但是和她在云州城看到的那些真正洒脱自在的公子哥们，仍是不一样的。
见小姐不说，紫荨也没有追问，她和茯苓又检查了一下装束，随后便和自家小姐一起出门了，走到门外便看到马车早已停在那儿，苏祁也已经在马车上候着了。
换上了男装，羽墨上车时的动作也潇洒伶俐了不少，茯苓和车夫坐在外头，紫荨则陪着自家小姐坐到了马车里头，众人坐稳之后，马车便往花魁大赛的方向驶去。
元宵节大街上十分热闹，苏祁早先就交代过换了一条人不太多的街道走，虽然绕了些路，但是胜在人少，自然也快了不少。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他们就到了目的地，羽墨还没下马车，便听到茯苓的惊呼声。
楼外楼，这是仿照着江南的楼外楼所建造的，巧夺天工的建筑，远远看去竟像是一座宫殿，不过当他们走到面前才发现，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门外有一排下人候着，查看请帖之后便带着宾客往席间走去。
“这老板倒也是个妙人，就这么一场花魁大赛倒是被他弄得分外地有意思。”羽墨环视四周，很是赞赏。
中间空旷的大厅规整地摆放着十几张桌子，看起来很热闹却又不会烦乱，桌子和桌子之间也空出了很多的位置。四周的二楼有不少雅间，有些开着窗，有些则闭着窗。
“哟，哪里来的这么俊俏的少年郎……”一道戏谑的嗓音响起，羽墨只觉得肩头一重，她便皱着眉头看向方才那个和自己擦肩而过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