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不留余地
从前总想着楚宁沐是庶子，怕他因为这个身份而多想，所以这些年来太夫人对待他们几兄弟，一向是一视同仁的，也没有亏待过谁。
可她却没想到自己的善心，竟是助纣为虐了。
二夫人的行际越发嚣张跋扈，若是再仍由她如此下去，怕是将军府都要翻天了。
分家这话从太夫人嘴里说出来，卫姝反而能轻松些。
太夫人毕竟是当婆婆的，她来提分家，总比卫姝一个大嫂说这事强。
这次她拼了这名声，都要将家分出去，可想而知二夫人做的是有多过火了。
“不管您怎么决定，我都支持您。”卫姝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只不过……慧姐儿那边该怎么办？”
要不是舍不下这些孩子，太夫人恐怕早就提了分家。
眼见着慧姐儿就要出嫁了，难道要让她从外面出阁吗？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太夫人有几分于心不忍。
“那孩子……”她的眼眶陡然一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她是个乖孩子，从小就懂事，这件事，她会理解我的。”
听到这话，乔氏跟甄子瑶的脸上都划过了一抹诧异的表情。
连慧姐儿都不能阻止太夫人分家的想法，看来这件事是真的板上钉钉了。
“去将慧姐儿那孩子叫来吧。”太夫人又道，“让我单独跟她说几句话。”
“好。”卫姝点点头，站起身，叫着乔氏与甄子瑶出了屋子，太夫人则是让丫鬟进来照顾着。
“大伯母，我去叫慧姐儿过来。”甄子瑶主动请缨。
“去吧。”卫姝颔首道。
待她走后，乔氏才唏嘘两声，说：“看来这下分家的事是铁定的了。”
“不分能怎么办呢。”卫姝轻轻叹口气，“你也看见了，这些天里二弟妹隔三差五就去娘面前折腾，别说是她了，就算是换做我们这些，怕也早就烦了。”
“说的也是。”
乔氏想到二夫人那胡搅蛮缠的样，就觉得头疼：“提了分家，她恐怕又要闹一回了。”
“我看她这次是不敢再闹了。”卫姝却摇摇头，说，“她吵着嚷着这么久，或许就是想分家也说不定。”
分家这事有好有坏，好处是二房可以分到一大笔钱，甚至是房产店铺庄子，对于二夫人来说，她从嫁过来就一直在将军府，从来没有享受过掌握实权的滋味。
或许是当了婆婆以后，让她尝到了这种居高临下，指手画脚的感觉，便在心里想着要分家吧，但她自己又不敢说，便一步步作到大家都心里烦了。
“留在将军府，就这么不好？”乔氏不免诧异。
若是分了家，即便说出去二房仍是跟将军府有关的，可到底跟住在将军府不同啊，更何况这二房只是庶子，都分了家，莫非还真以为楚宁风会像从前那般对待他们？
“各人想法不同罢了。”卫姝说，“走吧，去看看那边情况。”
楚宁风与楚宁沐他们不知在说什么，到如今也一点动静都没有。
两人朝偏厅走去，此时那边倒是安安静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丫鬟站的离门口远远的，像是怕听见什么。
瞧见卫姝她们过来，丫鬟连忙行礼：“大夫人，四夫人。”
“里面情况如何？”卫姝小声问。
“许久都没有动静了。”丫鬟轻声答。
没动静？
卫姝有些纳闷，与乔氏对视了一眼，两人才抬脚朝屋里走。
倒也不是真的没动静，只不过都没说话，气氛有些冷沉。
二夫人不知被骂了什么，脸上通红，但却丝毫未见愧疚之色。
反倒是楚宁沐耷拉着脑袋，似是没有脸见人。
楚宁风则是坐在椅子上，冷冰冰的一张脸，既没有看他们，也没有说话，手中捏了茶杯，眼神冷漠。
看到这一幕，乔氏有些不太敢进去了。
她是打心眼里有些怕楚宁风的，尤其是此时这种情况，谁敢凑到他跟前去啊。
也就是卫姝敢了吧。
“将军。”卫姝抬脚进了屋，轻轻叫了一声。
楚宁风闻声朝她看去，目光在触及到她的时候变得柔和了许多。
“娘怎么样了？”他问。
“已经醒了，太医说没什么大碍，只要静养，每日按时服药即可。”卫姝轻声答。
“嗯。”楚宁风这才放下心来，他又看向楚宁沐，语气冷了些，“你考虑的如何？”
卫姝没有再开口打断他们说话了，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
“大哥……”楚宁沐抬头时，眼睛有几分红。
卫姝见了，心头大震。
一个大男人，被逼到如此份上，也实属不易了。
再看二夫人，她倒是满脸的坦然。
卫姝的心中不知为何，有几分恼怒。
凭什么搅乱将军府的人是二夫人，她自己却能丝毫没有悔改之心？
所有的烂摊子全都丢给男人孩子来背，她满心里都是自己的如意算盘。
卫姝手中握着手绢，指甲隔着丝绸紧紧掐了一下手上的肉，这才将怒意隐忍下来。
“我听你的，分家。”楚宁沐几乎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心中的痛与难过压制住，他沉声说，“娘那边，我会亲自去给她下跪赔罪的。”
二夫人的脸上几乎要乐开花了，哪怕她努力的想忍住笑，可那嘴角却时不时的轻轻扬一下，彰显出她此时的心情。
卫姝看在眼里，再忍不住，出声讥她：“如今你倒是满意了。兜兜转转这么久，甚至不惜将娘气得卧床，就是为了分家。既然你早有想法，为何不直接说？”
心思被点破，二夫人的表情一僵，随后看向卫姝，毫无底气的说：“大嫂说这话是何意？我可从来没想过要分家的事，你何必这么瞧不起人？”
“要想自己被瞧得起，那就别做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事。”卫姝是被气得狠了，半分余地也不给她留，“这些年我自问从未亏待过你，娘虽然平日里对你严厉了些，但每次有好东西不都还想着你？你真是石头一样的心，捂不热！”
被这么说，二夫人的脸上顿时也挂不住了，她眼神变得凶恶，瞪着卫姝要说什么，只是话没说出口呢，就瞥见楚宁风投来的一记眼神，看的她后背发凉，气焰瞬间灭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