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遗憾是假的，费了这么多人力，花了这么多力气才找到的子弹，却没办法鉴定，就等于之前的一切都是在做白工。
崔镇将子弹装进证物袋，拍了拍旁边警察的肩膀：“收工！”
现场被拉上警戒线，留了两名看守人员，其他人都乘车回了市里。
而另一边，曲小水和蒋越也已经完成了尸检。
第一次围观尸检全过程的局长也是个狠人，面不改色的看完了整个过程。
也是这时接到了崔镇的电话，听到只找到了一枚无法做膛线鉴定的弹头，半是亲近半是抱怨道：“白在曲法医面前夸你了。”
电话那边笑笑不说话。
局长又道：“死者的遗体已经被运到了，曲法医和她的助理已经完成了尸检，现在在写尸检报告。我和她说咱们这边的鉴证科只有一个人，她也说她们也会帮忙。”说到这里，局长明显心情很好：“真不愧是技术性人才，还全能啊！”
崔镇听到局长对曲小水能力的肯定，努力压下想要上扬的嘴角，简单的嗯了一声，也不多话。
“你们回来以后，把子弹直接带去临时办公室吧，曲法医在那边办公。”
“好的。”崔镇回答后，很快挂断了电话。
尸检报告很快完成，曲小水推开了临时办公室的门，这才有时间打量这里的环境。
这里的解剖间是单独在警局大楼外的平房。解剖间比曲小水在H市使用的要更加低端，四周是铺满了白色瓷砖的墙面，一个换气扇大拉喇的安装在窗户上，转动时不仅光影交错，还有很大的噪音。
这些还比较容易克服，但让解剖难度增加的绝对是头顶那明显不够亮的灯光，映衬着死者尸体苍白的皮肤显得更加惨白。
将尸检报告交给局长，曲小水道：“死者是木仓伤致死。除了腹部和背部的伤口外，没有其他明显外伤。应该是一枪毙命。死亡推测时间是凌晨0点到1点之间。”
看着报告中照片里遗体上的伤痕，局长眉心皱的能夹死蚊子。他们这样的小城市，病死和交通事故死亡是有，但性质这般严重的还是第一次。
他指着照片中死者手背上的溃烂问：“这是什么？”
蒋越看了看，从容的答道：“这是伤口沾染了某种细菌之后形成的溃烂，已经在进行细菌培养了，很快就能知道是什么造成的。”
曲小水点头接道：“死者的衣物已经交给鉴证科的人了，现在指纹鉴定应该也结束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局长欣然同意。三人一边走，局长一边夸：“真不愧是老崔经常挂在嘴边的精英，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利落的尸检。尸检报告也简洁明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曲小水虽然不喜欢这样的客套，但也明白客随主便，应对起来也得心应手。
局长看向蒋越，笑眯眯的推了推眼镜：“我看小兄弟和曲法医配合的非常默契，应该是合作很久了吧？”
蒋越感觉到了明显的试探，但看曲小水浑然不觉的样子，勾了勾唇角，笑的有些痞气：“合作不到一年。默契那是因为我们心有灵犀啊。”
说着，他牵起曲小水的右手，晃了晃：“我们是恋人。”
这话把原本严肃着的曲小水闹了个大红脸，但她也明白蒋越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所以也没反抗，乖乖让他握着。
局长眼镜后面的双眼微微瞠大，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你们是一对儿啊？！”他惊讶的问。
曲小水点头，红着脸承认了。虽然不觉得有和别人说的必要，但既然蒋越想昭告天下，她也没有什么负担。
接下来的路程，局长安静了很多，直到到达鉴证科的门口。
鉴证科的门大开着，里面只有一个人，正在懒洋洋的鼓捣着什么。
局长有些脸黑，觉得这种散漫的样子被曲小水和蒋越看到有些丢脸。
他敲了敲门，吸引了门里人的注意。
那名鉴证科的人员漫不经心的回头，一看竟然是局长，连忙站起身：“局长好！”
局长再一次推推眼镜：“让你鉴定的衣物呢？”
那人僵了一瞬，死鱼眼的看着局长，明显是还没有做。
小城市节奏慢，他们做事也习惯了拖着，根本没想到这次会这么快要。
局长脸更黑了。
曲小水觉得自己和蒋越算是外人，在这里看局长训话有些不妥，便拉着蒋越，悄悄的出去了，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门里的训斥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曲小水问蒋越：“何必告诉陌生人我们的关系？等我们回去了，和这边基本也不会联系了。”
蒋越一脸你不懂的表情，逗笑了曲小水。
这时，崔镇刚好走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对蒋越巧笑嫣然的曲小水，他的眸底闪过一抹隐晦的光，微笑着走过来。
“曲法医。”声音仿佛咀嚼过无数次后才不舍的吐出。
曲小水神经有些大条的没有发现，笑着应了声。
蒋越却将所有神经都戒备起来，盯着来人。这是男人特有的雷达，专门针对情敌。
崔镇将装有那枚变形了的弹头的证物袋递给曲小水：“这是你吩咐要找的子弹，幸不辱命。”
蒋越直接接过：“交给我就好。”
两个男人无声的气势交锋，身旁的曲小水没感觉到任何异常，她看着鉴证科的门，对崔镇道：“局长在里面训话，能想办法快点结束训话吗？我们需要使用鉴证科的设备。”
崔镇对曲小水露出个魅力十足的笑：“没问题，看我的。”
说完就进了鉴证科。
曲小水一直盯着他的方向看，蒋越酸气十足的问：“你看什么？”
曲小水迟疑的开口：“你觉不觉得……崔警官刚刚笑的有些……油腻？”她斟酌着适当的用词。
听到曲小水的形容，蒋越的心情一下子由阴转晴，笑着掐了把她的脸：“宝贝，你说的太对了！”
这声宝贝，把曲小水的鸡皮疙瘩都叫出来了。曲小水雾寒。
很快，局长出来了，身后跟着那名蔫头耷脑的鉴证科人员。
局长恢复了体面的笑容：“我办公室那边还有事要忙，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曲小水和蒋越规规矩矩的点头应是。
崔镇先一步拉开门，比了个请的姿势，邀请曲小水入内。
曲小水客气的道谢，带着蒋越直接进去。
简单熟悉了下机器，曲小水很快行动了起来。子弹在蒋越那里，曲小水放心的交给他：“先提取表面物质，再对比膛线。我去查看衣物。”
蒋越笑着的接过曲小水递来的手套，给崔镇递一个带有挑衅意味的眼神，直接找了位置，开始鉴定。
他用镊子夹住拿这枚子弹，用棉签在上面采样，优先检查子弹上的附着物，然后将附着物样本放入机器，进行成分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