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加点的给鉴证科帮忙化验完水样。
警局的楼道里变得安静得过份，窗外已经看不见丝毫光亮，路灯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
推了一把站着打瞌睡的米宇，曲小水比了比门口的方向，又拍了拍旁边的蒋越，三人轻手轻脚的离开了鉴证科。
其他化验员有的还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有的已经睡死过去了。
疲惫似乎成了他们工作的主旋律。
回到法医室，曲小水看了看手机，已经是6月19日了，距刘心悦死亡已经有四天了，他们这边还没有掌握确实的证据。
米宇伸展了一下修长的身体，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叫我干什么？不抓紧时间赶紧眯一小会儿，就睡不成了。”
“你也应该是知道的，那样机械的检查对案情的推进是没有太大帮助的，那只是大海捞针的筛查。”曲小水道。她揉捏着僵硬的肩膀。
“但是却是不得不做的工作。”米宇补充道。
也不与他争论，曲小水道：“我已经能够确认了，凶手就是陆希河，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我们没有证据。”
蒋越给两人各自递了杯水：“所以小水希望大家能一起讨论看看，会不会发现有什么遗漏的东西。”
“就我们三个人吗？”
“当然不是！”曲小水用看傻子一样的眼光打量米宇，“你是做实验把脑子做没了吗？我们三个人的信息怎么可能全面？！”
“说吧，你大半夜的把谁给召唤回来了？”米宇摘下眼镜，用折叠整齐的眼镜布轻轻擦拭着，显得有了几分随意。
“你可别冤枉我，打电话把人叫过来的是蒋越，可不是我。”曲小水推卸责任。
蒋越无奈的看着她：“陈队和张铭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办公室的门被重新推开，就见陈升和张铭各自拎着一兜东西走了进来。
“我听蒋越说，你们这边有了重大发现？”陈升拿了一个三明治递给米宇。
“谢谢，”米宇接过，“曲小水说想要综合一下案情。”
曲小水在袋子底部翻找到了张铭买给他自己的那盒布丁，递给蒋越让他帮忙打开。
“对，是我说的。”她拆开一个三明治，咬了一口，边吃边回答。
然后在张铭心痛的眼神中，挖了一大口布丁放进嘴里。吃的特别香。
“我已经能确认凶手是陆希河了。作案地点也已经明了，就在他的工作室。”感受着口中丝滑的奶香，心情似乎都好了不少，尤其是这美味还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
蒋越给自己拿了个面包：“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没有证据。虽然陆希河没有不在场证明，我们又不能只以这个原因逮捕他。”
“所以小水想要集思广益，看看能不能相互补充，相互印证，看看我们缺少的究竟是哪些。”
“说说看，你们各自的发现。”看出几人都是又累又饿，陈升拆开几盒杯酸，放到每人手边。
“我们在刘心悦的记账簿上发现了【陆希河300万】的记录，一开始我没想明白，这是她向陆希河借了钱还是陆希河欠了她的，但是见过陆希河本人之后，我就清楚了，那是一个不会向女人借钱的男人。他对自己的事业有些极强的自信，不像是会向人借钱的样子。所以应该是刘心悦用了什么手段，从陆希河那里得到了300万。”美滋滋的又吃了口布丁，曲小水道。
蒋越附和道：“我们在毕恒光家的保险柜里拿到了一份不知名的病历复印件，病历虽然有很多缺失，但很有可能是刘心悦掌握了陆希河身患某种疾病的信息。这种疾病甚至能够影响到陆希河现在的工作和社会地位。刘心悦以此为威胁，敲诈了陆希河300万。”
米宇想起他之前导入电脑中的录像：“陆希河冰箱里有很多东西，让我觉得匪夷所思的是明明是蔬果层，但是里面却有很多有混杂气味的东西，这些气味大的东西里就有榴莲。这对一个对香料敏感的制香大师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
曲小水点头：“所以我推测，陆希河应该是嗅觉或者味觉出现了问题。而这一点被死者知道了。这就能解释了，为什么死者和陆希河的社会地位明明不对等，却能拿到他亲自制作的香包了。”
“陆希河曾在法国学习多年，应该也会做法式料理。”曲小水补充道，“所以被害人很可能是在那间小套间里与正在用餐或做饭的陆希河发生了争执，指尖无意识的沾染了蓝芝士的碎片。”
“那么那张【10：00老地方见】便利贴中的老地方，指的可能就是陆希河的工作室了。”张铭道。
陈升点头：“我问过陆希河工作室的工作人员，因为陆希河经常会夜宿在工作室里，所以下班后，整栋大楼里就只有他自己，其他人无法知晓他或者他的友人的进出记录。如果刘心悦是应陆希河的邀请深夜到了那里，就能很自然的避开所有人，秘密见面而不被人发现。”
“被害人死后被拿走了所有的贵重物品，唯独留下了香包。如果凶手是陆希河，那他就不是不懂香包的价值了，会不会是陆希河的一种仪式感？”曲小水冒出疑问。
“想想他的工作，也许只是不在意呢？！别人眼中昂贵的香包，在他眼中是随时可以制作的东西。”所以觉得无所谓，连他本人也感受不到香包的价值，仅此而已。
“被害人一直是独居，所以从被杀后到被弃尸，都没有人及时发现，显然，陆希河知道这一点。”陈升沉吟，“陆希河说，在被害人的死亡时间之内，他都在工作室加班。但是没有任何人能为他做不在场证明。他很可能就是利用这一点，成功避开了所有人，将刘心悦的尸体抛进了清水河。”
“刘心悦应该是已经在准备和毕恒光结婚了。”曲小水有些难过的说，“她预订了婚宴场地，还购买了婚纱。”
“既然她是要结婚了，那她发的可能就不是分手寄语了，”米宇问，“所以她是想和什么做告别？”
曲小水问：“你会娶一个负债好几百万的女人吗？”
几个大男人同时摇头，他们都是月薪不过万的公职人员，可没那么多钱。
“所以刘心悦应该是想将身上的负债偿还干净，一身轻松的嫁给毕恒光。”曲小水轻轻叩击桌角，“她应该是在跟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的各种奢侈品和名牌在告别吧。”
几个大男人恍然：“所以她才会写下【这一次之后，重新出发】。”
“因为她准备结婚了，想要重新开始新的不一样的生活了吧。”曲小水叹息，“可惜她走错了路。”
还债有很多种方式，她选择了捷径，也步向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