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丽萍嗔怪：“这孩子，赶紧进去换衣服，多大人了还这么晚才起。”
方漾抱着腿一动不动，这才想起来她穿的睡衣很厚，看不出来什么。她又缓缓地站起来，挺了挺脊背。
“……”回了房间，慢半拍地砰上门。
还是穿了个内衣，心里要保险一点。
方漾在衣柜面前选了一会，慢吞吞地换了出门。
方航：“你换个衣服换了一个世纪？”
方漾对他的话装聋作哑，走过去才看见满桌子的饺子，没包好的面皮，和碗里的饺子馅。
陈褚戈手里也拿了个饺子，正认真地包着，饺子被他合上然后一摁，看起来好像操作很简单的样子。方航扔了一个包好的，催她：“还不快来包，这都没了。”
“爸呢？”
何丽萍：“跟你陈叔叔去钓鱼去了。”
“钓鱼？”方漾拉开一把椅子，“大冬天的钓什么鱼？不冷吗。”
“巧了，”方航吊儿郎当地说，“我也问了这个问题。”
何丽萍厨房里煲了汤，忙跑去厨房看，过了一会，又大声叫着方航的名字。方航把皮扔掉，拍拍手：“又到了需要小爷的时候了！”
“你先包着。”方航拍了拍陈褚戈的肩，走之前还瞅了一波坐在座位上无所事事的方漾。
方漾理直气壮地昂头：“你瞅啥。”
直到方航人走，方漾才慢慢地收回视线，看了他一眼，正巧和他对上视线。
方漾移开，无所事事地看了一眼桌面，脚在凳子上晃了晃：“可从来没见你坐的这么端正过。”
“哦。”陈褚戈半开玩笑：“那看来以后都要好好坐着？”
方漾：“用不着吧。”
“你爱怎么坐怎么坐着呗。”方漾捏了个面皮在手里玩：“你包饺子还挺熟练的。”
陈褚戈嗯哼一声，还带了点炫耀：“第一次包。”
方漾问：“你没包过饺子？”
陈褚戈把一只包好，摆在桌面上：“你不也是？”
“我不一样，”方漾戳了一只玲珑可爱的饺子，“我是不想包。”
方漾突然闭嘴。
她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点不该说的东西。
陈褚戈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捏着手里的饺子皮，接着给她拿了个面皮，把一碗水推到她面前，说：“要不要试试？”
方漾点头，接过来，碰上他微凉的指尖，颤了颤。
陈褚戈没有亲生母亲，好像跟后妈的关系也不是很好，所以没包过饺子是肯定的，她这么无意地来了一句，虽说是无心的，但无心的真话最伤人。
随便放了点馅肉，方漾没话找话：“你那个，这几次月考，成绩好像都上得挺快的。”
陈褚戈简直将没皮没脸的精神品质发挥到了极致，散漫地来了句，“这么关心我成绩？”
方漾：“……”
陈褚戈扯回正题。
“不过我这也没你快啊，”陈褚戈笑着，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低声说，“赶都赶不上。”
方漾莫名其妙：“你赶我？”
陈褚戈：“……”
方航帮何丽萍搭完手，又来了餐厅。方漾看他来了，就没继续追问，好不容易包好了一个饺子，要放到成品区那堆里面，被方航制止了：“——诶，你这包好了？”
“对啊。”方漾皱眉：“有问题？”
方航气笑了，细细端详了会，还不甘心似的凑到陈褚戈眼前，要把他的审美也玷污玷污。
“你看看。”
陈褚戈弯唇：“也还好。”
方漾抢回来：“听见没有！也、还、好！”
方航任由她夺回那只丑到惨绝人寰的饺子，还嘲笑了一句——“你这给猪猪都不吃。”
“……”
方漾看在有外人的份上懒得跟他计较。
-
快到饭点的时候，方耀南跟陈父才从屋外回来。
两人背了钓鱼竿，空空如也的去，空空如也的回。却还看着很高兴，两人有说有笑的。
方漾听她妈妈说，陈父是约着她爸要一起去参加中午的一个省级足球活动，他们俱乐部办的。
以前也经常有俱乐部的活动，但很少见陈叔叔来他们家里邀请的。
可能这一次的比较大型。
何丽萍煮了火锅，考虑到大家所有人的口味，她弄了个鸳鸯锅。但她不是自己弄的，她嫌麻烦而且她本人也比较花瓶，所以她是叫的外卖——所有东西都给你准备好的那种。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何丽萍在厨房里叫方漾去开个门。
方航跟陈褚戈两人在方航房间打游戏，方漾嫌吵就来了客厅看电视。被使唤一向是方航的属性，没想到现在轮上她了。
方漾边走边问：“你买的什么啊妈？”
何丽萍：“火锅！——记得喊人啊。”
“……火锅。”方漾也是醉了。
“知道了。”她哪次没喊过人。
推开门之前，方漾理了理衣服和发型，今天来的是刘畅，她甜甜地叫人：“刘畅哥。”
男人看着二十岁出头，还很年轻，穿着外卖公司的统一服装，因为常年跑业务，所以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身材高挑，长相俊朗，声音温柔。
嗯。
是A组的统一标准。
“嗯？小方漾今天没上学？”刘畅挑眉。
方漾微微凝滞，无语：“刘畅哥，我已经十七了，不小了。”
刘畅轻笑：“是吗。”
“再说了，今天星期天，上什么学啊。”
“方叔叔呢？”刘畅揉揉她的头，从地上搬起那个大的外卖，让她提着一点小东西，走了进去。
方漾顺手关门：“我爸他去钓鱼去了。”
“你放桌子上就成，那个太重了。”
“没事，不重。”刘畅往膝盖上顶了顶，送到厨房，很爽朗地说：“丽萍姐，你要的东西到了。”
“好嘞，我来了，”何丽萍擦了擦手，很快出来厨房，撞上他，不高兴地说：“你怎么，又特意给我抱来厨房，随便放一桌子上就成啦。”
流畅一笑，放进厨房：“没事，给你放这了。”
何丽萍连忙点了点头，又使唤方漾去给他倒杯茶。
方漾：“刘畅哥，你坐会再走吧。”
“不了。”他揉了揉方漾的发顶，“小方漾好好学习。”
陈褚戈出来倒水，刚好看见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