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坊，传了几代人。
到如玉接手，最初并也只是循规蹈矩，安稳度日。一直到遇到了谢舟，如玉以为自己和暖香坊的机遇来了。
可谁曾想，这机遇来的快，去的更快。
原本的一些老顾客，在习惯了百花香露后，再次过来，知晓没有了百花香露，竟是再不光顾了。
这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如何不让人心里焦急？
当温锦一行人一路走来，看到各家胭脂水粉铺子的生意都不差，可到了暖香坊，这客流差距，委实太明显了。
“找你们如玉掌柜的！”
一行人进店，店里的女使急忙迎上来，结果没等她招呼，秋香就先来了一句。
“您稍等！”
女使一看秋香的穿着和架势，连忙恭声回应。
在这胭脂水粉铺子做女使，最重要的就是会看人。有些人，那是必须供着的，不然的话，那是要得罪人的。
虽然说女人的钱好赚，但女人的小心眼儿可也是十分出名的。
没多会儿，如玉就匆匆从后面赶了过来。
因为暖香坊的生意不好，店里常做的几个女使都另寻下家，现在的女使都是新雇的。
若是早先的女使，怕是一早就认出了秋香的身份。
如玉赶来，果然一下就认出了秋香的身份，但对于跟着秋香来的温锦和云雪，她却是全然不识的。
温锦还好说，对京城来讲，她本就是初来乍到的外来户。
至于云雪，这姑娘很少出现在街面上，不想别家的大小姐，时不时地会跟着家里的大人出去闲逛一二。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青云侯夫人，出门的时间太少。
“秋香姑娘，不知这两位小小姐是……？”
“如玉掌柜，我们是谁并不重要，我来，是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小姐请讲！”
如玉没想到温锦会如此开口，稍稍愣了下，才有些不大自然地回了一句。
在她看来，自家这暖香坊，其实已经是差不多开到头了。
“百花香露的配方，我有！”
“而且，不知一种！”
温锦看出如玉的不信任，说话的同时，轻轻招了招手，身后同来的侍女便将手里捧着的木匣子送到了如玉的面前。
木匣子里，放着四小瓶的百花香露，四种不同的味道，都是温锦近期调配好的。
本来呢，应该有六种味道的，但其中的两种味道，被温锦送了季氏和杨氏。
如玉将信将疑地接过木匣子，打开，看到了里面的四个小瓷瓶。
每个瓷瓶都是用木头塞子塞住的。
“如玉掌柜可以闻一闻！”
温锦微微笑着。
这种事情，你说再多，不如把东西摆出来。
如玉得了温锦的示意，当即揭开了其中一个瓷瓶的木塞，抬手在瓷瓶口轻轻一扇。
下一刻，芳香扑面而来。
这味道，的确是百花香露，而且是跟暖香坊之前售卖的百花香露的味道不同。
如玉盖好盖子，立刻将剩下三个瓷瓶全都揭开。
一个瓷瓶一个味道，全都跟暖香坊之前的百花香露味道不同。
“这位小姐，这，请问，我，这个……”
如玉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的暖香坊都快到绝境了，现在真的是枯木逢春啊。
“如玉掌柜，感觉这生意如何？”
至此，温锦彻底掌握主动权。
“小姐请讲！”
不愧是能继承暖香坊的女掌柜，短暂的惊讶失神后，如玉很快恢复了镇定，平静心神，准备跟温锦讨价还价。
“你我合作，利益三七分成，你三我七！”
温锦一开口，如玉就脸色一变。
虽然猜到温锦可能会狮子大开口，但这开口就是七成利益，依旧是让她有些惊讶不止。
“如玉掌柜，听我说完，再决定是不是接受这个报价！”
“你我合作，暖香坊的生意，再无任何人敢滋扰。”
“这一点，我可以跟你保证！”
“其次，你我合作，暖香坊将会开遍大胤朝所有州府。”
“我凭什么相信你？”
如玉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望着温锦。
虽然她年长温锦十多岁，但此刻，面对温锦这样的一个小豆丁，她感觉很有压力。
“如玉掌柜既然认识秋香姐，那么，就该知道秋香姐代表的是谁？”
“诚郡王！”
如玉抿了抿唇，“但是，这京城之中，与诚郡王不对付的人不少。”
“你说的是青云侯世子吧！”
“是！”
“那你瞧瞧这是什么？”
温锦随手亮出一块牌子，正是青云侯府的令牌。
这一下，如玉就傻眼了。
京城之中，谁不知道混世魔王和小霸王不和，可现在，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如玉掌柜，有些事情，知其然便可，未必需要知其所以然。”
“总之，你只要明白，你我合作，这京城，你便有三棵大树可以乘凉。”
谢咫也好，云霆也好，比起严恒将来的官运亨通，都是不值一提。
而已严恒的年龄，他坐上首辅的位置，年富力强，即便是泰升帝驾崩，继位的帝王只要不是傻瓜，就会依旧倚重他。
如玉的确是聪明人。
在这一刻，她大概明白了，她送出去的七成利益，并不是白白送出。
虽然她并不知道温锦说的三棵大树中的第三棵树是怎么回事，但就凭青云侯世子和诚郡王这两尊大佛，她这笔买卖也不亏。
更何况，这百花香露实在是太火爆了。
这门生意，哪怕是她只得三成利，也是赚翻了。
“太赚钱，乃是取祸之道！”
冷不丁的，如玉想到了她父亲临终前的叮嘱。
“两成！”
“我暖香坊只得两成利益！”
如玉短暂的迟疑后，便给出了一个让温锦都有些始料未及的答复。
温锦震惊之后，就笑了。
“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至此，生意敲定。
而百花香露的配方，温锦没有任何犹豫地直接交给了如玉，具体的生产，以及生产过程中的保密安排，这些，她可没心情去管。
毕竟，这不是她的买卖。
而且，如玉如果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那么，她们这合作也就没了任何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