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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见到长生都避之不及。
唯独小满每次见他万般欢喜。
“长生哥哥，你喜欢吃香蕉吗？我超级喜欢吃香蕉”她絮絮叨叨地在长生面前小心地剥开香蕉，“我妈妈以前也会用香蕉给我做千层酥饼，但是她现在每天都睡觉，我好久没有吃到了。”
小满语气有些伤感，乌黑的双眼像两颗圆圆的葡萄。
难过一闪而过，她再扬起脸，就是满脸天真烂漫的笑。
长生见她微微发愣。
“长生哥哥，你张嘴，我喂你。”
手脚都被铁链铐着的长生有一瞬间的怔愣，他看了看眼前还没到自己的腰小团子，满脸的嫌弃。
但是除了嫌弃，好像也没有那么多的恶意了。
长生僵硬地弯下身子，看着她的目光有些犹豫。
枯草般里面的头发下，是一张被苍白又过分干瘦的脸，今天他还算安分，并没有流出许多血汗。
脸上都是昨天已经干涸的血痕。
小满第一次对视上他的眼睛，或许是因为太瘦的原因，干瘪的脸上那双眼就显得格外大，圆圆的，又黑漆漆的。
“哥哥张嘴。”
长生扭扭捏捏地张开嘴，脖子上的铁链被扯出叮当的响声，他只咬了一小口，没有嚼就咽了下去。
然后瞪着黑漆的眼看着小满。
“好吃吗？”小满满脸期待。
根本就没有尝出味道的长生，木讷地点了一下头。
小满笑着把手伸到他面前：“那哥哥再吃。”
这一次，长生咬了一大口，至于有多大，他连皮也含了进去，一不小心也把小满的手咬了进去。
“小满！”柳白大叫一声。
长生一惊，唇齿用力，狠狠地咬住小满的手。
“疼”小满大哭。
柳白二话不说抄起棍子在他脑袋上敲下去，人直挺挺地倒下，嘴里还含着半截没有吞下去的香蕉。
“这王八蛋要吃人了都！”
柳白气呼呼地抱起小满，发现她手上留下了一排清晰的牙印。
真是一个个都不让他省心。
“疼不疼？”
小满憋回眼泪，目光还看着地上的长生，倔强地摇头。
这小丫头，真的是。
“走吧，带你去打疫苗。”
柳白抱着她往外走，小满不理解：“妈妈说被狗咬了才打疫苗，长生哥哥咬我，为什么也要打疫苗？”
谁知道那个怪物有没有狂犬病什么的，从小被各种药物实验长大，说不定身上有很多病毒和细菌。
想到这里，柳白觉得更有给小满打疫苗的必要。
“因为长生也是狗。”
懒得跟小孩子解释柳白直接敷衍地开口。
小满一百个不乐意：“长生哥哥才不是狗！你不可以骂人！我也不要去打疫苗。”
小满从他怀里跳下来，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坏人！”
然后气哼哼地跑到屋子里去。
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柳白心塞塞。
“他差点把你咬死，你怎么不说他是坏人？你到底觉得那个怪物哪里好？”
小满踮着脚把门关上，冲着柳白翻了个毫无杀伤力的白眼。
怕什么来什么，没打疫苗的下场，就是小满真的生病了。
后半夜，她的伤口忽然出现感染情况，高烧不止，浑身长满了红色的疙瘩。
送到医院，医生做了许多化验检查，也没测出她伤口上的细菌，到底是哪一类菌种。
用最为常见的抗生素和抑菌药物都不管用。
许慎之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打电话给顾简，那边只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让许慎之等自己半小时就挂断了电话。
顾简一个人来到别墅，直接踹开关着长生的铁门，逆着光往里走。
被惊醒的长生，立马像野兽一样蓄势待发，喉间发出野兽准备进攻的警告声。
顾简拿着一个未开封的针管和试剂瓶靠近他。
“你最好别动，要不然我就把你敲晕。”
长生最不怕的就是警告和挑衅，拼命的向前挣扎，拽着铁链叮当作响。
“我要杀了你”他的声音粗哑刺耳，因为剧烈晃动，身体又开始流出红色的血汗。
顾简撕开包装，拿出针管：“在你杀我之前，我会先弄死你，不然你试试？”
她抬脚，把长生踹飞到墙上。
“小满被你咬的感染了，快死了，我需要你的血救她。”
长生挣扎着起身：“他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简站住，冷眼看着他：“小满很喜欢你。”
喜欢。
他怔住。
他就是一个肮脏可怕的怪物，没有人喜欢他。他是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所有见到他的人都巴不得他死。
但是小满是个例外。
他会喊自己哥哥，会给他带来很多玩具和零食，会因为别人骂他而发火。
她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但她却从来不惧怕长生。
长生半辈子都活在仇恨里，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他能感觉到，小满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可能是因为她是一个孩子，也可能是因为，她真的喜欢这个有些奇怪的哥哥。
顾简知道他已经不会反抗，走到他面前，举起手里的针：“我要取你的血。”
长生有强大的自愈能力，或许他的血清，对小满的病情有所帮助。
顾简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个办法可不可行，但总归要试试。
临走之时，顾简看了他一眼，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跟他说了句谢谢。
长生有些发愣。
等她走到门口，他才徐哲声音开口：“她会死吗？”
顾简第一次，从这个毫无感情的怪物里看到了光，她回答：“或许吧。”
关上门，她忽然明白了盛辞为什么要把长生放在这里，因为这里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这个孩子能感化长生。
万幸，长生的血真的能解毒，小满很快痊愈，三天之后顺利出院。
“老大，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当够了奶爸的柳白想要回去。
“怎么，不想休假了？”
这哪是休假啊，每天奶孩子打怪兽，可比监视累多了。
“我觉得我已经休息好了。”
顾简挑眉，“这里也确实不需要你了。”
她看着小满欢快地跳下车，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仓库里的长生。
“长生哥哥”小满推开门，欢快得像一只小松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