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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声喃！”
乔子一拎着戏服的下摆急吼吼地赶来，也不知道她的经纪人在想什么，喊了半天都没反应。
下一场戏是武打戏，场务正三俩成群地搬着道具，陆声喃就傻愣在过道上走神，挡了道都不知道。
“喃喃，在发什么呆呢？”
她终于回神，对乔子一哦了一声，勉强扯出一个笑：“没发呆。下一场不是有你的戏吗？怎么出来了？”
秦舒珩刚化好妆，手里拿着佩剑出来，陆声喃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悄悄把通红的手缩进袖子。
“我想来问问你，明天伊瑟拉真的会来吗？”
拖了近一个月的拍摄终于要开始了，一想到能见到自己的偶像，乔子一就恨不能一天问她八百遍。
陆声喃不厌其烦地再次回答她，“是的，她真的会来。你先去好好拍戏吧。”
乔子一是一个直白的性子，藏不住情绪。喜乐完全浮现在言表之中，若不是戏服太过于繁重，她一定会原地蹦上几圈。
“什么事这么开心？”秦舒珩过来，手指无意间擦过陆声喃的衣袖，她立马犹如惊弓之鸟缩了缩身子。
“秦老师”
人家是影帝级别，乔子一一个十三线渣演技的炮灰，见到总得客客气气地叫一声老师。
要不然被有心之人拍到，她又该被全网黑。
“我明天要去给伊瑟拉当模特了！”乔子一毫不保留地跟他分享自己的喜悦。
秦舒珩配合着笑笑，目光却似有若无地带过陆声喃。
“恭喜”他客套两句，先行入了场。
“一一”时温念朝她招手：“要开拍了。”
她应了一声，抱了一下陆声喃，然后提着裙摆磕磕绊绊地往场子里跑。
“你慢点！”经纪人有些无奈地在身后叮嘱她。
“拖着个长裙摆，还真像一个圆滚滚的企鹅。”沈聿琛盯着那笨拙的背影嘲讽：“怪不得怎么都不火，看起来就像一个跑龙套的。”
跟在他身后的何卫抽了抽嘴角，不是来查案的吗，嚼人家女演员的舌根干什么？
再说这女演员，看起来似乎很是面熟。
何卫闭上眼回忆一遍，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前一阵子跟沈队长传绯闻的那个小明星吗？
“沈队，刚才那个女明星，是那晚把你按在地上亲的那个？”
沈聿琛舌尖顶了顶后槽牙，回身朝他屁股踹了一脚。
“出来找八卦来了？”他横着不服管教的眉毛骂他，何卫抱着屁股躲，连忙求饶说错了。
他冷哼了一声，目光在场子里转了一圈。
沈聿琛跟陆声喃打过照面，所以一眼就瞅见了她，从口袋里拿出墨镜往鼻子上一戴，踩着马丁靴拽的二五八万一样入场。
办案跟走秀场一样，除了沈聿琛再没第二个。
“陆小姐，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陆声喃微微怔愣，然后软趴趴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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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霆想了一个抽身的万全之策，那就是把城西陆昂一家拖下水。
陆昂说起来跟陆家老爷子多少带点亲故。
陆昂的父亲跟陆家老爷子是表兄弟，一表八百里的那种。
陆昂跟陆霆差不多年纪，有一个儿子叫陆向之，还有一个女儿叫陆声喃。
陆老爷子早些年对陆昂有恩情，陆霆又抓住他的一些小辫子，所以不得不赶鸭子上架来替他背这个锅。
陆昂给的口供，是简单俱乐部里的员工调戏陆家小姐，几次三番，猥亵未遂，陆家气不过，才找人砸了俱乐部的场子。
至于被调戏的陆家小姐，正是陆声喃。
她是一个软脾气的人，没撒过慌，也没去过俱乐部，磕磕绊绊把自己提前背好的稿子在沈聿琛面前复述了一遍，手心里已经全是汗。
等沈聿琛一走，陆声喃就躲进了洗手间里干呕。
她神经衰弱很久了，受到一点刺激就会躲起来干呕，最近的状态尤其差。
洗手间的门忽然被推开，陆声喃被吓得坐在了地上，她下意识地往里缩身子，却被人扯着头发揪了出来。
“躲我干什么？”
秦舒珩把她拽起，揪着她的头发让她仰面看自己：“最近在忙什么，都不肯见我？”
她眼眶泛红，抖着嘴角说没忙什么。
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恶鬼。
那个人会不会变成恶鬼，那就得取决于，他管不管的住自己心里的那只恶鬼。
秦舒珩是影帝，是国民男神，他的形象在外界看来几乎是毫无瑕疵，完美至极。
但是，他偏偏对待陆声喃的时候，连畜生都不如。
“没忙什么？刚才背着我见男人了？”他贴着陆声喃惨白的脸舔了一下她的眼角，是又涩又咸的味道。
秦舒珩画着太子妆，不浓艳，却恰到好处的把他面部挺拔的轮廓画出，每一处线条，毫无疑问都是完美的。
可他凑近陆声喃的脸，却是狰狞骇人的，像一只地狱里发臭的恶鬼，嚎叫着要冲出来把她吃掉。
“他是警察”陆声喃颤抖着声音，哭着回答他，头皮发麻得刺痛感，让她难以睁开眼与他对视。
秦舒珩冷哼一声松开手，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按着跪在自己面前。
“警察为什么找你？”
陆声喃扶着他的胳膊干咳，眼角的泪又烫又辣。
“不知道。”
“不知道？”他手上用力，掐住她的下巴让她仰头，
陆声喃抗拒。
仅仅是隔着一扇门，她甚至都能听到外面工作人员的脚步声和场务拿着对讲机的呼叫声。
巨大的羞耻心让她难以接受，她哑着嗓子求他：“饶了我，就这一次，求你。”
她连小丑都不如，因为她破败地像一只被撕烂的布娃娃。
秦舒珩没饶她，半个小时后出去继续拍戏，陆声喃缩在角落里发抖。
她没有力气站起来，感觉大脑和身体一样虚弱。
她总在一个瞬间想着，如果她真的不在了，会不会有人挂念她？
陆昂会不会心疼她这个女儿，陆向之会不会为他犯过的错赎罪，秦舒珩会不会在心里忏悔。
可是，他们都认为，是陆声喃自己选了这样的一条路。
她习惯性出门前对着镜子练习几十遍的微笑，就怕自己一不小心没绷住，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展现出来。
那样，她连最后一丝勇气都会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