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的心里，当真无所谓吗？在我印象里，你敬畏每一条生命，如今，却杀了那么多天兵，是因为那些天兵要围剿奡潜，所以你便毫不留情，杀了便杀了，为了一个奡潜，你这是要抛下自己的原则了么？”
空隙难掩失望的看着宋熹微。
“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初心，因为坚持你要走的正道，这才不顾一切去帮奡潜，可你现在为了帮他，怕是什么都做得出，偏离了初心，你迟早会越陷越深。”
空隙很会拿捏人心，更知道宋熹微内心深处真正介意的是什么。
被空隙这样翻出来说，宋熹微终于正眼看向了他。
“请问您，您有什么立场来质问我忘了自己的初心呢？您可别忘了，之前肆意杀戮，屠了赤都那么多生灵的人是谁，您在谴责别人的时候，请先自我反省自己是否干净。”
车轱辘话，扎心的话，谁不会？
以前尊敬他，敬畏他，不顶嘴……那是因为把他当亲人，当长辈。
可是现在，这样一个杀戮引导着，又是间接害的奡潜落得现在处境的人，他凭什么谴责自己？
“你看，你以前绝对不会逃避自己的问题，现在，你却会先指责我是否有立场去谴责你，你是漠视了你手上沾染的鲜血了么？因为那是要伤害奡潜的敌人，所以，他们不值得被你饶恕，你，想过没有，你追随奡潜，真的只是为了保护他吗？你的大脑，真的清醒的吗？”
空隙失望的看着宋熹微，他无法接受宋熹微变成面前这样。
他试图想唤醒什么，至少让他再看到一个过去的宋熹微，他所熟悉的宋熹微，而不是现在这个，漠视一切的宋熹微。
至少不应该是为了奡潜可以什么都不顾的宋熹微，这让空隙真的觉得自己彻底输了。
而他知道，他从来没有想过死心。
“我说这么多，不是想训诫你，只是想让你不论身在何处，不要违背自己初心，不管是为了谁，都要先为自己着想，你是有光的人，和注定在黑暗里的奡潜不一样，我是担心你被他蛊惑了……”
空隙从未跟人这样苦口婆心的说过话。
尽管宋熹微不想搭理他，他还是要说。
“你觉得我烦也好，我还是要提醒你，纵使全世界都和你敌对，但我绝对不会做伤害你的事，你哪怕不认我了，和我划清界限，我也不会改变，与你哪怕什么关系都不是也没关系，我可以愧对所有人，但唯独对你，我只想问心无愧。”
空隙的话，终究还是触动道了宋熹微。
她对空隙之所以如此失望，便是因为她从没想过那么不堪的真相背后的人是他。
可空隙就那么当着她的面说出来了。
他愧对了所有人，却唯独对她问心无愧。
这是实话。
哪怕之前空隙拦截自己，她对空隙动了手，伤了他，他也是默默受着，没有对抗。
人心都是肉长的，何况，对于空隙，曾经十几年的交集，宋熹微如何能彻底割裂？
“你回去养伤吧，我的事，我会自己注意的。”宋熹微眼神闪了闪，说话语气，总算比之前缓和了几分。
空隙见宋熹微态度有所缓和，忙趁机问她：“以后有空了，会回空隙门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