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便到了十一月下旬。
寒冬悄然而来。
村里人停下生计奔波的脚步，大多都在家中猫冬，很少有人在外面行走。
此时怕冷的慕暖裹成了球。
慕氏撑着书桌，俯视着慕暖，释放威压，高声道：
“慕暖你该复习功课了！”
这句话每日在祥和的慕家小院都会上演好几遍。
听到这句话的左邻右舍都习惯了。
也会给他们猫冬无聊之时增添唠嗑的话题。
“你说今日慕暖怎么样了？你猜她会不会挨揍……”
今日慕暖懒洋洋地蜷缩在椅子上，瘪瘪小嘴：
“娘亲，你打扰我学习了。”
“你有学习？
你给我省点心吧！
你看看人家时宴，学习得多认真。”
慕氏站在小书桌旁，瞧着懒成小粉猪的慕暖。
她把自己裹在小披风里，头戴兔子帽，只有两眼睛露在外面。
如果她没有走进来瞧瞧，这小家伙估计睡着了。
慕暖理直气壮地道：
“时宴哥哥在读书给我听。”
陆时宴：“……”
一口锅砸下来，这次不想背都要稳稳当当地背着！
刚才他们在商量考试结束去县城做生意之事。
突然慕暖让他背书。
紧接着慕氏推门走了进来……
“娘，我确实是在读书给暖妹妹。”
“时宴我知你好心帮她，可你别纵着她。
就她这样子是学习吗？
若不是我进来瞧瞧，估计这会她都躺在床上睡回笼觉了。”
陆时宴：“……”
娘你真相了！
商议事情时慕暖确实是躺在他的床上，要是去检查……
这睡觉的黑锅肯定砸他身上！
陆时宴给慕暖使了一个眼色，告诉她：
乖巧点，顺从点慕氏，卧室的被子还没叠起来。
慕暖：“……”
你在干啥我怎么不明白！
书院太冷，夫子担心学子会生病。
给学子放了十日的假，假期结束就要考试。
慕氏不求慕暖给她考个第一名，只求她及格。
然，慕暖这几日的表现太令她失望了。
就剩下三日复习的时间，来得及吗？
她想慕暖及格估计都是奢望！
“慕暖，昨日你说今日背书结果呢？你去了什么？”
慕暖回想着昨日，她拿着晾干的柚子皮制作洗洁精了。
“前日你说昨日练字结果呢？”
慕暖再次神游，她好像剥刺球取板栗了。
“大前日你说前日……”
慕氏细数慕暖的表现，她的怒火直冒，烧得很旺盛。
而慕暖回想着这些日子所做之事，勾起小唇角笑了笑。
瞧着慕暖走神，慕氏对慕暖更加不满，不停地暗示自己：
这是亲闺女，孩子还小，揍不得，得说理。
她肃着脸命令道：
“现在你给我赶紧练字。”
这让闺女学习比登天还难！
头疼啊！
慕暖像是看不懂慕氏脸色，一脸天真地解释道：
“现在练字也来不及了，以后再说吧！”
陆时宴瞧着慕氏的怒容以及她抬起的右手，他赶紧以书遮眼。
“……”
这可不是他拖后腿。
主要是父母训儿女，他这没地位的小女婿人微言轻不好插手！
在陆时宴以为那巴掌要落在慕暖身上时，巴掌轻落在慕暖的头上。
慕氏揉了揉慕暖的兔帽，平息怒气 自我暗示：
她得做一个慈母！
慕暖仰着小脑袋，伸出带着小手套的小胖手扯着慕氏的衣服摇了摇：
“娘亲现在距离考试不远了。
要不你先帮我通过考试再说。
要是你家闺女考得差了，你出门在外，会很没面子哒。”
陆时宴：“……”
这话说得简直了！
这母女两脸皮成铁！
别人怎么戳都戳不破。
这些日子不缺打趣他们家的。
出门逢人就有人问：
“暖暖，你家硬柿子变成软柿子吗？还要不要？我上山给你摘几个。”
“慕嫂子你家柚子皮好吃吗？”
“……”
慕暖道：“脆柿子没变软，吃着有些粘牙，你们要是顺手可以送给我几个。”
慕氏道：“柚子皮挺好吃的，你们要是不喜欢可以送给我。”
陆时宴掐断回忆，见母女两又在为学习斗智。
他无奈地摇摇头。
这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干活哩！
这不仅暖和还能挣钱。
这边慕氏拍掉慕暖的小手，与之相视，认真地道：
“暖暖成功没有捷径可走，你必须脚踏实地。”
慕暖：“……”
她没想走捷径。
只是她不考科举，干嘛要在乎成绩！
慕暖垂下小脑袋，抿着小嘴巴，沉默不语。
慕氏以为慕暖受教了，柔声道：
“暖暖，你赶紧复习。
待会娘亲给你烤红薯。”
慕暖摇摇小脑袋，忽闪的小眼睛闪烁着泪光：
“娘亲我困了。”
“啪！”
慕氏拍了一下桌面。
这孩子竟然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
“慕暖你再不听话我就揍你一顿。”
慕暖瞅着桌面，眼神要是能化成锤子，这会子桌面要破洞了。
她嘀咕道：
“怎么这么结实？”
陆时宴：“……”
这小不点在找抽！
慕氏一拳打在棉花上，深呼吸再深呼吸。
打在闺女身上，难受的是自己。
这不划算啊！
她肃着脸道：
“你们书院有一规矩，最后十名要扫厕所七日。”
慕暖：“……”
这个规矩她怎么不知道！
“娘亲你不会骗我吧？”
慕氏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出来，放到慕暖面前道：
“院规上写着，你自己看。”
“呃…”
有凭有据，那就是真的！
慕暖的小胖手拍着书：
“这个规矩好啊！
时宴哥哥等我扫厕所的时候就是你这个绝世好夫君出力的时候。”
慕暖每拍一下书。
陆时宴跟着抖一下。
“……”
上学好恐怖，他能不能不去上学了？
慕氏：“……”
还没考试就找好了扫厕所之人。
这倒霉孩子真没救了。
“慕暖今日你不把这本书复习完，不准出房门，午饭和晚饭也别吃了。”
慕氏决定出去降降火气，再进来管慕小姑娘。
慕暖瞅着桌前摆着的那本厚厚书籍，眼角抽了抽：
这复习完通过慕氏考查，估计明日午饭都不用吃了。
慕暖决定破罐子破摔：
“我决定饿肚子了。
时宴哥哥你会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