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面对老牧师的提问保持着沉默。
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面对虚伪、龌龊以及疯狂的另一个自己，在秩序的世界里，人们每时每刻都在压制心中的魔鬼，害怕把它展现给别人。
方成自然也不例外，但他没有进行否认，并努力让自己可以真正的面对另一个自己。
“你明白刚才你提出的问题了吗？”老牧师再问。
问题？
思考中的方成回忆起不久前的记忆。
“你是说晋升规则？”
老牧师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说道：“半神的晋升仪式很特别，看起来无比简单，似乎谁都可以通过，每个准备晋升的超凡者，都对自己充满信心，但真正通过的人却不到千万分之一。”
他指着自己的脑袋，“要想晋升成功，要么成为一位智者，要么成为一位智障！”
方成愣了一下。
“啪”
老牧师合上圣洯，驱散身体周围的圣能，“现在，试试你的‘神圣降临’。”
方成此刻是一位虚心学习的学生，自然是照做。
但当他想象光明时老牧师又突然说道：“既然看到另一个自己，就要想办法将疯狂的想法彻底摒弃，只有摒弃这些想法你才有可能真正与你现在的灵魂契合。”
“你现在的灵魂，必须是充满正义、秩序以及善良，一切决定和思绪都必须围绕它！”
“你明白了吗？”
方成点头，“我对自己做的事情毫不怀疑，我的所有决定是为正义秩序服务，为正义秩序服务的灵魂自然是善良的！”
“就像是我刚刚经历过的战争！”他涣散的眼神变得坚定。
对话结束时，方成身体周围散发出刺眼的金色光芒，地面以他的意志闪烁着复杂的铭文光晕，金色的液态圣能从铭文中涌出，撕开这片空间，造成密密麻麻的裂缝，裂缝之中渗透着液态的金色圣能。
天空的昏暗刹那间便被金色的流光所清洗。
“这种感觉…”方成喃喃低语，他现在感觉自己就是这片空间的神灵，一切违反他的物质都将被净化和清理。
“恭喜你！”
老牧师话刚说出口，方成便退回到白色的大厅。
这一次他没有在继续点开训练按钮，看着‘5’级审判者的第二个技能。
‘正义打击’，一个专门对付同样是圣能途径超凡者的技能，用自身的意志击溃对手的意志，使其失去对神圣之力的掌控。
老牧师在教导方成‘神圣姿态’，也就是‘神圣降临’时，已经将这个技能交给了他。
“一个强大的灵魂。”
方成轻声低语的同时回到正义大厅。
浓郁的神圣之力带来的温暖，让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干净的空气随着一抹金色的流光进入他的肺部。
扫了眼转动的‘正义之心’，他起身在深红335天使投影恭敬的行礼下来到操作台前。
操作台的投影屏幕里，显示的是他的身体数据：
【方成：编号X，指挥官。】
【审判者，能量5.15。】
【能量强度：正常。】
【精神状态：平稳。】
【污染状况：无污染。】
“对ΟRH181座的战争，并没有增强你的灵魂。”深红335在一旁说道。
“是因为这场战争不够正义？”方成问。
“不，是你的士兵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正义的战争，他们只是在执行你的命令。”
“我该怎么做？”
“你需要理解你意志的牧师。”
“不是说要半神以后才能…”
“您拥有‘正义之心’，可以沟通您的信徒，只是无法回应他们的祈祷。”
深红335回答的时候调出弗林的资料，同时附带了一份计划书。
方成认真的阅读弗林的资料，评价道：“一位虔诚的信徒，我却要把他送到战场。”
他对招募牧师团队没有意见，牧师不仅可以帮助军团理解正义秩序，同时倾听牧师的祈祷能坚定自身的意志，还可以用牧师为正义大厅建立锚点。
“就按你的意思办，你亲自办，不要让其他人插手！”
“是！”
“前线有什么消息？”方成退开一步。
深红335会意的调出第一兵团驻扎的模拟星图，“这支不死者舰队是大军压境，我们表明主权后，对方依旧没有停止推进，反而是在沿途星空建立起资源采集点，看起来是打算长期对抗。”
“还有…”
庞大的星图放大，来到福恩星域的核心部分，同时还有通过对撞空间刚刚送到核心区域的两只机械虫传回的画面。
“这片区域拥有很强大的能量，盘踞的星云每时每刻都在向外散发辐射，它们相互作用形成了更加强大的能量源，与最核心区域的黑洞遥相呼应带动整个星域的移动，而且自带有强大的电压，普通的动力装甲以及飞船无法在这样的环境里行驶。”
“机械虫确实检测到有两股很明显的邪能信号，可并不是在真正的核心区域。”深红335调出一组模拟星图，“在核心区域黑洞两边，也就是能量摆开的内壁的某一片星云里，有亡灵法师架设的祭坛，在进行着我们不知道的祭献仪式。”
“有一个好消息…”她调出一组数据，“祭坛的作用速度非常慢，按照这个速度我们至少拥有一百年的时间。”
“你觉得对方会给我们这个时间？”方成摇头。
“按照边缘法庭的情报我们的敌人同样准备不充足，或许真有这个时间！”深红335回答道。
方成苦笑，他虽然乐观，但考虑问题从来不会自以为是。
“如果…我们失败，邪神真的在核心区域复活，将带来什么后果？”他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无法模拟神的力量，但是可以想象…”深红335没有五官的脸庞望着方成，“当星河内部的能量被剥夺，压力以及引力都消失…那么，就算不估算超凡能量带来的灾难，仅仅是物理层面的作用效果就能将这片星域毁灭，甚至有可能带动整个星系群发生反应。”
方成眼皮狂跳，在沉默数秒后问道：“那么，你觉得他们真的选择在福恩星域复活邪神？”
“你好像有其他想法？”
“从我们获得的情报里，诸神在第六纪元末期的矛盾并没有得到解决，而作为最有可能打破诸神平衡的邪神，祂的复活会这么简单？”
“新奇的思路！”深红335评价道。
“还有，宇宙这么大，为什么单单掩盖福恩星域？为什么在福恩星域解开后所有人都看向我们？”
“你为什么会觉得所有人都看着你？”
方成转过身，与深红335的投影对视：“我只是在说事实…按照至高议会规定的通用时间单位，福恩星域刚解开不到三天，烈阳教会四位候选主教便遇刺身亡，而刺客什么地方都不去，却唯独来到福恩星域。”
“更让人奇怪的是，追杀凶手的居然是神圣教堂派出的人！”他深吸一口气，“神圣教堂代表着谁？烈阳教会代表着谁？边缘法庭又代表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