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里，罗柯觉得浑身不自在，自己没怎么穿过西装。
更诡异的是，他觉得周边的同学都在仔细打量着自己。
“那个不是罗柯吗？”
“是啊！听说他大学读了一个月就退学了，现在在送货呢……”
“你看他穿的那身衣服，以为谁不知的是的，装什么大款呐……”
哎！
罗柯叹了一口气，自己是不可能有机会拿到话筒的。
咦！班上曾经唱歌很好听的那个女孩怎么没来？
罗柯尽力回想着，好像她姓何……
他又想到了一件挺重要的事，这里又人想认他当哥吗？
昨晚跟妹妹的实验出现了意外，现在先换个人试试。
对了，大黄！
咦？他人呢？
罗柯坐下来问了身边的一个同学，这才知道他跟自己来了以后没多久就接到电话走了，听说是他爸妈坐飞机到徽阳看他来了……
爸爸妈妈从老家坐飞机来看自己啊，真好！
罗柯心里替大黄感到高兴，却笑不出来。
自己的爸妈呢？
倘若没有系统送的玛莎拉蒂，自己的爸妈差点就让他们兄妹俩被人掳走啦！
罗柯一想到这，气不打一出来，他们的电话两年前也已经停用了。
点的歌都唱完了，几个人正在点歌台找新的歌曲。
包间里暂时安静了一些。
“哎！薇姐！班上原来那个班花……叫什么来着？何雨姗！她怎么没来？她在哪儿呢？”
一个戴眼镜的男子对着一个穿着皮衣的女人问道。
“她呀。”
那个叫做薇姐的吃了口切好的香蕉，若有所思地说道：
“毕业后就没她联系方式了，她把我们都删了，群也退了，怎么可能来呢？”
“哦，这样啊……真可惜……”
男子遗憾地说道。
罗柯想起来了，是的，她好像叫何雨姗。
他还记得上学时，早读课他去倒垃圾，偶尔会碰见梳着马尾辫的何雨姗。
有时垃圾实在太多，溢满后会掉在地上。
只有何雨姗会问他是否需要帮忙。
罗柯每次都是拒绝，他不想这些东西弄脏那女孩在丝绸衣袖下面露出的白皙的手。
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哈！我知道！”
一个油光满面的微胖男子站了起来，满是赘肉的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罗柯记得这个人是谁，他叫陈哲，家里有点权势。
曾经在学校里他是第一个追求何雨姗的男生，在作业本上写的第一封情书不知到被谁当成作文交给了语文老师，上面写的东西太过于露骨，最后还被捅到了年级主任那儿。
据说后来他还在学校里搞大了别的女生肚子，甚至差点闹出了人命。
他家里废了好大劲儿，才把这事情给压了下去。
他知道何雨姗在哪？
不会吧……
“点歌的先不要点了，我给你们表演一个魔术！”
陈哲好像更兴奋了，露出了卡着青菜的黄牙。
“喂，207号包间…”
他嘀嘀咕咕地打着电话。
不一会，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哒哒声戛然而止。
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
罗柯诧异地看着面前拿着话筒的女孩。
她上身的浅红色吊带裙看上去太成熟了，这跟她的娃娃脸不太相称。
当然，现在她脸上的表情从最先进门的疑惑已经变成了恐惧。
这些都是她的高中同学！
她的眼睛不安地转动着，这些曾经的同窗正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她。
“哈哈……来来，大美女，别站着，到这儿来坐！”
女孩的身子微微发抖，仓皇失措地看着那些熟悉而陌生的面孔。
罗柯的心酸酸的，他太熟悉这种表情了，那次他在送货时遇到老同学，恐怕自己当时的表情也是差不多的……或许，还没何雨姗那么糟糕，这是蓄意的——
显然，陈哲故意的！
难怪陈哲那家伙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同学会的地点放在这里！
他肯定一早就知道何雨姗在这工作！
这就是他的打算吧！
“哎哎！到这儿来！是吧兄弟们！”
陈哲咧开嘴，朝着周围几名男生挤眉弄眼着。
旁边的几个男生点了点头，哄笑着，在光影斑驳的KTV中看起来影影绰绰的。
何雨姗见陈哲站起身要来拉自己，急忙跑过去坐到另一个女孩的旁边。
“小萌不喝酒……到我们这来坐！”
陈哲嘻嘻地笑着，阴恻恻地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怎么了，老同学就不是客人了？我可是花了钱的啊，二十六号。”
何雨姗咬了咬嘴唇，红着脸坐了过去。
“这才对嘛！”
陈哲倒了满满一大杯酒，放在桌子上传给了何雨姗。
“来！这么久不见，你先走一个看看！”
陈哲拿起了酒杯停在空中。
何雨姗颤抖地把杯子举起来，勉强挤出一张难看的笑脸，一饮而尽。
“好酒量啊！厉害厉害！看你现在工作得这么开心，我们都很高兴啊！是吧！”
陈哲放声大笑。
这下已经没人唱歌了，这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印象中，这个女孩永远把自己打扮得干干净净的。
她不会像热血好动的男生一样把自己的深蓝色校服弄得到处是灰；
不会像思想幼稚的少女为了使自己看上去更成熟而故意涂上深红的唇膏。
记忆最深的是她的歌声，毕业时的那首《同桌的你》，让多少情窦初开的少年热泪盈眶！
世间所有象征着少女的美好词汇在当时的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而八年后的现在，她正无助地坐在KTV包房的沙发上端着酒杯，手腕处有几处被人拉扯过的淤青，穿着廉价的陪酒公主制服，脸上涂着浓厚的妆。
陈哲这样的家伙仅需一个电话就可以让她乖乖地来到包间。
即使脸上原本清澈的眼睛红得都快哭出来也只能对他言听计从。
“哈哈……这样吧！我们换一首舞曲，你站在前面给我们跳个舞吧！”
“我记得你唱歌也挺好的……”
“你放心！咱们同学一场，小费不会少你的！”
“哈哈哈哈哈……”
“哦！对了！”
陈哲好像又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拿出了手机。
“你好好表现，我录下来让张老板发给你爸妈看一下！”
这下大家已经明白为什么陈哲知道何雨姗在这儿了。
动次打次的声音响了起来。
“去啊！”
陈哲音量提高了。
何雨姗低着头，咬着薄嫩的嘴唇，眼泪从脸上滑落。
“嘿！去啊！都来这地方了还装什么清高！”
陈哲又喝了一口酒。
“你要是还不动，我就给龙总说，让他给你换一个比这还要好的工作……”
罗柯把手里的橘子捏烂了，他恨得咬牙切齿。
其实为了应酬他去过很多KTV，里面也有很多这样的女孩。
正因为这个职业跟其他的没什么不同，所以不管是什么原因，陈哲都不能用这种强迫性的方式去欺辱这个女孩。
尤其是还要将供人取乐的视频发给自己的父母。
另外他想也起了自己的妹妹。
假如自己还不起一百万，她是不是也会像今天的何雨姗一样呢？
或许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