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该死了，为何还活着？”即漠上手撕去了鲛人的裙衫，露出了她洁白的双腿。“真是一点疤痕都没有呢。”
“我……”鲛人最近已经够避着即漠了，可还是逃不过半夜被叫来的命运。
“我还以为你现在已经血液流尽而亡了呢。”即漠在炼丹房等了好几天，却还是不曾等来鲛人的死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鲛人不敢答话。她能捡回这条命已是不易，她早就想到即漠反应过来之后，迟早会来找她算账。
“可是元皎皎和苏舜钦帮的你？”即漠问道。
鲛人依旧不答话。
“你真的觉得他们能救你脱苦海？”即漠心下了然。
“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鲛人流下眼泪，点点滴滴竟都化作纯白珍珠。“而且，他们真的设法帮了我。”
“所以你就觉得他们有本事跟我斗？”即漠掐住鲛人的脖子，“一次不忠，百次不容。你这个连人都不是的畜生，可以去死了。”
“啊……咳咳。”鲛人憋住气，用尽全力说道：“我连人都不是？那你呢？”
不一样不是人吗？
即漠忍住怒气，放开了手，顺势将鲛人打倒在地。“你在说我是怪物？”
“你非妖非人，不是怪物是什么？”事到临头，鲛人反倒不怕了。反正以她之力，也是无法逃脱即漠的手掌心的。
“呵。”即漠冷笑一声。“就让你这样死在我手下，实在是太便宜你了。”
即漠知道一种方法，可以让这个鲛人为她今日说的话，付出相应的代价。
即漠不再理伏在地上的鲛人，顾自离开了。
但是，让他生气的人，必要受到比锥心刺骨更加狠戾的报复。
鲛人看着即漠远去的身影，心下一凉，知道自己恐时日无多，却无法预知即漠会用什么样的办法对付自己。
鲛人回到南陈殿，陈岷舒已经醒了。
“你去哪里了？”陈岷舒起身抱住汪葶。
“有些睡不着，便出去看了眼月亮。今夜的月亮着实好看。”汪葶勉强自己勾起嘴角，向他微笑。
“噢？比你还好看？”陈岷舒笑道。
“昂，比皇上您藏在万元阁的舞姬还好看。”汪葶对那个女人是介意的。
“知晓了，知晓了，我明日就将那舞姬遣走。”陈岷舒从初见汪葶时，就爱上了她。那个时候她还是前礼部尚书家的二小姐，他也还是羽翼未满的太子……
“皇上你这样做的话，朝上那些老顽固又要说我善妒了。”汪葶撇嘴道。
陈岷舒娶汪葶为后之后，虽也纳了几宫娘娘，却从未让她们有过子嗣。他不可能让其他女人诞下自己的孩子。
“随那些老顽固说什么，在我心里，你说的话最重要。”陈岷舒将汪葶的手紧紧握住，满眼皆是柔情。
说实话，陈岷舒这样的神情很少见。
“皇上，你为什么如此喜欢我？”鲛人问道。
“你可还记得，你我宫外初见时，我遭到了刺杀？”陈岷舒反问。
“记得。”那日鲛人跟即漠就在一旁，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暗自观察。
“那刺客来势汹汹，我几要不敌，是你不顾一切护在了我的身前。那一刻，我被惊到了。你的胳膊是那样的纤细，个头也比我低上些许，可你竟有那样大的勇气，跳出来保护我这个男人。”陈岷舒嘴角带笑，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
鲛人扯出一丝苦涩的笑。
他爱上她的时候，她还不是她。
“天色尚早，皇上您再睡会儿吧。”黑夜中飘忽着一丝鱼肚白，怕是不多久，金色的阳光就要照进来了。
“天色尚早，睡觉多没意思？”陈岷舒打横抱起汪葶，大步走回床前，将她按在榻上，又是一阵亲昵。
*
“皇上，七转丹已全部吃完，您现在可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即漠本是想用鲛人血肉炼制丹药，喂给陈岷舒的，可现在他发觉自己被骗，心中也没了底。这丹药中没了鲛人血肉，陈岷舒必定无法返老还童，等会儿若是失败，他必得找好说辞。
“咳~啊-”陈岷舒只觉血液中有一种蓬勃的力量在流动，有些痛，却十分舒服。
慢慢的，陈岷舒的白发竟都变成了黑发。
即漠心中一惊。这丹药居然有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这丹药被人动过手脚了？难道是苏舜钦？可苏舜钦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即漠本来是想给皇帝服用有效又有毒的丹药，在皇帝返老还童的同时毒死他的。可知晓鲛人背叛他之后，他就改变了要杀皇帝的想法，并将最后一粒丹药中的毒物给提取了出来，想要先留这狗皇帝一条命。
他本以为这丹药中已经无毒，亦无长生不老的成分了，可陈岷舒吃了它后，却依旧重回了少年模样。
若真是苏舜钦动的手脚……
这个世界上除了这里有一条鲛人能够炼制丹药外，就只剩……赠月山庄有鲛人能做长生不老丹了，而且用鲛人炼丹的方法，只有赠月山庄的林琉仙会。看来，苏舜钦是去找过她了。
“给朕拿镜子来！”陈岷舒喊太监的声音将即漠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是是是。”太监亲眼看见了这样的奇景，兴奋不已，立马寻了面镜子递给了陈岷舒。
陈岷舒屏住呼吸，举起镜子，看了看镜中的自己。
“哈哈哈哈哈，朕终于变回自己了。”陈岷舒抚了抚自己光滑俊俏的面庞，喜极而涕。“国师，你功不可没，说说你想要什么，朕什么都可以赏给你。”
“皇上，切勿高兴太早。您早衰之症已久，臣的丹药只可以维持您的容貌半年，您若是想彻底治好这早衰之症，还得另辟蹊径。”即漠可没有说谎，不然林琉仙也不会需要一直汲取少女灵气，渡给人脸鱼，制造生生不绝的鲛人，以供自己炼制丹药。
“另辟蹊径？国师你可有办法？”陈岷舒有些心急，他可不想自己才刚找回来的年轻容颜，不过半年就逝去了。
“自然是有办法的，就是有些不好办。”即漠答道。
“什么办法？”
“找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