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会猜到希尔也没觉得意外。
他前面没想到，只是因为不了解冥河居然能搞出这种骚操作来。
毕竟，不是谁都能像希尔这样，拥有特别古老的传承，对这些老家伙了解的比绝大部分活了几十万年的神明都多。
要不是还有个世界树在后面站着，希尔都不敢随便说话了……他总觉得，有些东西，不是心性比较淡漠的世界树会了解的。
尤其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八卦，以及和神明本身有关的小道消息。
就像冥河，世界树知道的，更可能是他喜欢从本世界拉原住民……一定是神明至少是神子的原住民……当冥河的管理者。
这样做，可以让他完全不用浪费自己的时间去帮这个新任死神铺平上位的道路，也不需要一点点教导他怎么和原来的神明相处。
至于有没有敌人这种事情，他老人家是不在乎的。
反正死神这玩意儿，到最后要么是一堆敌人，要么就谁也不理。
时间久了，脾气再暴躁的神明也会在冥河气息的浸染下变得更喜欢享受寂寞。
当然，这指的是他承认的，并且真的将冥河支流托付出去的那种死神。
像双核世界这样，连个能用的神都找不到，只能找带着世界意志眷顾的命运之子这种事儿，冥河其实也很少遇到。
可他也还是不会选择去找一个更符合自己风格的人类提拔……虽然那样做的确会让这位冥河使者，未来的死神更快的与冥河支流融合为一体，可那点时间算得了什么呢？
他需要省吗？
比起这种用时间就能解决的小麻烦，冥河更喜欢省点自己的事儿。
找到人了，把工作往他身上一丢不就好了？
为了自己，对方总是会干活儿的。
顶多慢点。
那也无所谓，多元宇宙没有多少会选择放弃力量的存在，尤其是神明。
更别说，大部分死神还都是死后复活，或者濒临死亡的倒霉蛋儿呢！
好不容易活了，谁想再死一次？
最珍惜生命的就是他们这种类型了。
虽然也暗搓搓的鄙视了一下冥河的懒惰，但这些东西还是比较正统的知识。
而另一方面的，就有点，嗯，不太象是正经人会去关注的消息。
尤其是世界树这种比较淡漠的存在，希尔真的想象不到他老人家会顺着自己的气根到处窥探别人的小动作。
他那边的消息，多半都是前因后果，过程的话，都是那种会引起比较大动荡的行为才会让他记住，其他一些偏好之类的东西，世界树不是那么在意。
但希尔却在关注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冥河又想看戏。
在这边的消息里，冥河并不像大部分传承里叙述的那样，无情无心，只管自己的流淌，从不管身边发生了什么。
老人家的确很中立，对各个世界也没什么偏向，完全可以称得上公正。
但这不能阻止他在遵守这些原则的同时，给自己搞一点点的小福利。
比如，同样有资格成为死神的存在，冥河一定会选择那个更能带来风霜雪雨的。
用冥河的话讲，那是死水也想要一点微澜，他流淌的时候也希望两岸有不同的风景。
就像特拉希尔的死神，他其实并不是只有狩猎女神一个选择，但只有狩猎女神，最能满足他的这点小乐趣。
还有，冥河不是很喜欢科瑞隆创造的精灵。
就像他在托瑞尔，最烦的就是那个兰森德尔一样。
这些总能让他顺顺畅畅的流域突然堵塞，甚至那些噪音连向来懒得听闲话的他都被骚扰到的家伙，冥河如果能在顺手的时候给他们添点麻烦，他老人家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就比如，阿曼纳塔的半神选民，传奇信徒明明都因为不肯放弃自己的信仰而死，灵魂也无处可去，只能进入冥河慢慢等待灵魂的消散，却能在某些只是不小心误入冥河的凡人短暂的停留之时，宣扬太阳神的存在，让阿曼纳塔这个名字始终有凡人知晓。
让那个躲在不知道什么鬼地方的太阳圣杯有了苏醒的机会……那可是几万年的沉睡，如果中间一直没有人提起，圣杯里的阿曼纳塔灵魂说不定就真的要睡到天荒地老。
正常来说，这些太阳神的信徒，即使是半神的灵魂，在万年之后也该变得浑浑噩噩了。
兰森德尔堵了冥河的河道，冥河也毫不犹豫地堵了他向上发展的神路。
但他老人家都是顺势而为，不会没有机会硬造机会。
所以，希尔也能理解他在特拉希尔选择狩猎女神的原因中，有这位一定能和科瑞隆的儿子一起带来很多乐趣的原因。
既能坑到烦人的，动不动就搞什么万年战争的精灵，又能让他有回味无穷的乐子，那干嘛不做呢？
但这种，明显需要仔细观察，认真探索才能获得的信息，肯定不是世界树感兴趣的类型。
希尔家那位大树老祖宗也不是没有爱好，可他比较喜欢观察自己树上诞生或者路过的新生物……科瑞隆和格乌什是最早诞生在世界树枝桠上的神明，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但只要离开他的怀抱，世界树一般就不会那么在意了。
现在的精灵之父和兽人主神就都不在他关注的范围内。
大树，本来就只喜欢停在自己枝叶上的小鸟。
隔壁邻居在干活儿的时候是不是顺便跳个芭蕾这种事儿，他是一点都不在乎的。
而在乎这些，喜欢观察这些的到底是谁，希尔也不是猜不出来。
希尔估摸着，自己和威廉，甚至是莎尔他们沟通的时候，稍微说得多一点儿也没什么，他们没那么了解世界树。
但，要是冥河那种级别的大佬，他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发言内容。
尽量学着只说结果，不要告诉别人他是怎么分析出来的……幸好，世界树能够分担百分之九十九的重担。
希尔默默的吸了口气，才轻声地问莎尔：“威廉，知不知道威斯塔利亚对自己感觉到的危机是怎么解释的？
他应该不知道冥河那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