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
灵儿是谁？
尽管老嬷嬷因为常年沉睡，醒来后开口的声音嘶哑苍老，却还是在安静的密室里显得异常清晰。
医老不解地看向孤北浔，“主子，她说的人是……”
孤北浔脸色微沉，示意医老上前去问，而他自己则走到了牧九萧身旁坐下，沉默地等待着。
老嬷嬷意识有些模糊，半晌才意识到自己是躺着的，她认不出孤北浔，在医老走近后，眼底才燃起了一丝光亮。
医老是凤栖城的长老，而老嬷嬷是当初慕容夫人身边的奶娘。
慕容渤长期闭关，府中大小事物皆由慕容夫人掌管，贴身照顾当家主母的老嬷嬷自是能够认出熟悉的面孔。
老嬷嬷见到了喻长老，一下子情绪激动了起来，一张苍老的面容上溢满了苦涩，连忙要起身，可心口的重压让她有心无力，“喻长老，你的头发怎么白了？是你救了老奴？”
她记得自己逃到凤栖城的山崖下后就失去了意识。
可现在竟还活着，没有被抓到灭口，又见到了喻长老，显然是命不该绝，得救了。
老嬷嬷还没意识到自己昏睡了多久。
从她痴傻到沉睡，已然时隔八载，记忆也停留在了八年前。
曾经喻长老被驱逐追杀，变故之突然，更是让他迅速苍老，两鬓斑白。
医老对于老嬷嬷的话不作解释，只问道：“你方才醒来时说的灵儿是谁？”
一开口，老嬷嬷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来了，脸色骤然大变，愤怒交织着悲痛挂了满脸。
她强行坐了起来，欲要起身下跪，差点跌了下去，医老眼疾手快，伸手去拦。
他本断定身体枯竭已经醒不过来的人被救醒了，大大震惊了好一阵。
毕竟了解这副身躯的状况，医老怎么都不敢让老嬷嬷乱动，功亏一篑了可就白费了主子的一番心思。
“你昏睡了近八年，身体早已枯竭，再乱动，就别想醒过来了，”医老沉了声音，警告道。
老嬷嬷却喃喃自语了起来，“八年了！完了，来不及了，什么都来不及了……”
老嬷嬷顿时神色大变，一瞬间悲从中来，还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说，就老泪纵横的不能言语。
孤北浔脸色冷了冷，一室的气压都跟着沉闷的骇人。
就连沉浸在痛苦中的老嬷嬷都下意识侧头向旁边坐着的两人看去。
旋即，她又转头看向医老，疑惑中带了一丝恐惧，有些嘶哑道：“喻长老，这二位是……”
医老沉声，“不必多管，你只需回答问题便可。”
他方才阻止老嬷嬷动作的同时，也给她把了脉，知道她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就更加没了耐性，“当年你为何逃离医城，为何重伤？”
老嬷嬷是慕容夫人身边的人，一直都备受府中下人尊重，过的好好的，她为何会逃？
显然，这里头藏了秘密，或许也和他当初脱离凤栖城有关。
老嬷嬷瞬间收起了泪水，苍桑的眼里染上了怒色，说出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可以说是震惊的事情，“喻长老，老奴方才说的灵儿，是慕容灵儿，是城主和夫人的女儿，她或许已经不在了。”
说到这里，老嬷嬷又忍不住呜咽不止，泪流满面，口不能言。
慕容渤和慕容夫人的女儿！
所有人都诧异了。
慕容灵儿是谁？
这个名字可从未在凤栖城出现过的啊，怎么凤栖城就平白无故地多出来了一个女儿。
要知道，凤栖城城主有两位出类拔萃的女儿，其中最深得城中百姓赞誉，深得城主喜爱的是小女儿慕容竹黎。
从来没有慕容灵儿一说。
就连在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牧九萧都忍不住蹙眉看向了孤北浔，满眼询问不解。
孤北浔儿时在凤栖城住过，他会知道些什么？
牧九萧的视线划向身旁面容冷硬如雕塑的冷漠男子，而孤北浔却同她一样，并不知慕容灵儿此人。
医老压下心底的震惊，赶忙追问：“你说慕容渤还有一个女儿？慕容渤不是只有两个女儿吗？怎么回事！”
“两个女儿，呵呵，不公平啊，灵儿怎么这么命苦，她还那么小，就要被用来做所谓的蛊毒实验，只因为她生来就具有绝无仅有的天赋体质。”
老嬷嬷似乎陷入了回忆，布满褶皱的脸上爬满了浓烈的悲愤，冷笑道：“原来，喻长老你也不知凤栖城有灵儿？呵呵，果然……”
“慕容渤和戚砚儿好歹毒的心！亲生女儿都下得去手，灵儿当初是我接生的，就因为我是除了他们夫妇二人以外，仅剩的唯一知晓灵儿存在的人，便被喂了剧毒，废去修为。”
“当年，知晓这件事的人，全部被灭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