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落到宋青书手中，并不是让人觉得很意外。
毕竟宋青书也是数一数二的少年天才，根底摆在那里，有些事情也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但是由锦瑟和华年引起的一系列事情就很让人来气。
虽然说两把剑有着些许联系，但是也并不是不可分割。
因为两把剑就把两个不想干的人硬生生的牵扯到一起就过分了。
宁玉瑾心里冷笑几声，居然如此，那他就夺了这华年剑，看当初的那些人如何言语！
古君颜歪着脑袋看着眼神有些无神的宁玉瑾，心中再次叹了一口气。
怎么这么羞涩？
她还是什么都没做，尚且就是说了一句诗，就把人逗成了这样子。
万一她日后做一些更大胆的事情那还了得？
要是换做以前的宁玉瑾，肯定会冷着脸呵斥她注意形象，莫要丢了师尊的脸面。
还是现在的宁玉瑾有趣。
但，不论再怎么有趣。
终究不是那个宁玉瑾。
***
不知道是不是古君颜的话给宁玉瑾留下了什么阴影，在周教习抬脚离开后，眨眼睛的功夫宁玉瑾就不见了踪迹。
古君颜有些忿忿的咬了咬嘴唇，干脆不再去想宁玉瑾，而是去寒潭找端木言。
寒潭清凉，成群的银鳕鱼你碰碰我，我碰碰你，倒是怡然自得。
端木言斜靠在一棵参天古树分出去的树枝上。
树枝粗壮，以前似乎是遭受过什么意外，在延伸出来的那块地方留下了一道疤痕。
不过这也刚好让古树伸出来的那一截树枝大半随意的躺在了寒潭之中。
夏日时分，靠在树梢上乘凉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古君颜到的时候，端木言似乎等了有一会了，上下眼皮正半闭不闭的亲密接触着。
古君颜心里起了逗弄的心思，猫着腰小心翼翼的跃上树梢，俯身捞起寒潭中盛开着的不知名的野花，直接和端木言的头发编织在了一起。
而端木言心中却是好笑又心酸。
要是换做以前，古君颜是万万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他头上捣鬼。
胆子果真是大了许多。
不过这样子也有好处。
至少比起以前那个沉闷的性子，他更希望古君颜开开心心的，不被世俗所拘束。
察觉到古君颜的动作还没停下，端木言闭着眼，语气颇为无奈，“娇娇，该停手了。”
“我觉得挺好的。”
古君颜笑着摇端木言，道，“师兄师兄，你什么时候穿上精灵族的衣袍给我看看呗？”
精灵族最喜爱拿大自然的馈赠来装饰自己，将草木花朵编织进头发算是他们特有的发型。
而他们的衣物也大多充满了自然的轻灵清新之感，看一眼就让人格外舒服。
端木言的眉眼本身就柔和，是那种玉树兰芝的翩翩公子，但不说话时却多了几分冷冽。
将花朵编织进头发里面，还真的多了几分精灵族的意味。
端木言睁开眼睛，捞起一缕编制好的头发，在古君颜额头轻弹了一下。
“调皮。”
“师兄要是长得丑上几分，我倒不会这样干。”
古君颜轻哼几声，几下将自己脚上的坠着流苏的精巧鞋子蹬掉，坐在端木言身旁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水。
潭水清凉，让古君颜觉得轻快了不少。
倒是端木言看的眉心一皱。
“你体寒，寒潭水冷。”
“没事的，现在的身体远比以前好的多。”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古君颜还是乖巧的往后面挪了挪，让一双雪白的玉足悬悬的搭在空中。
端木言盯着那双玉足看了一会，递给她一小瓶特别炼制的丹药，嘱咐道，“一日一粒，不可断绝。”
“好。”
古君颜顺势吞下一颗，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用最欢快的语气开口，“师兄，那天在问心阶我看见小师兄了。”
“……”
“发什么了什么？”
“他问我后不后悔？”古君颜用舌尖顶了顶自己的小虎牙，笑道，“怎么可能不后悔，我都快后悔死了。”
“都过去了。”
端木言有些生硬开口安慰，对于这种情况，他还真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当初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这句话并非没有道理。
“我知道，我只是有些不甘心。”
端木言的事情，古君颜心里何尝不是跟明镜似的。
只不过她心里舍弃不下宁玉瑾，放不下那段执念。
现在的宁玉瑾再好，也不是陪伴她几百年的那个人。
她还没有没心没肺到将对前世宁玉瑾的感情转移到现在这个宁玉瑾身上。
或许有一天，她会。
但至少不是现在。
“他要是知道的话，会很开心的。”端木言轻声道，“你要知道，他不后悔的，唯一一件后悔的事情，大概就是当初没能拦住你，让你跟着宋青书走了。”
“我……”
“娇娇，师兄问你，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端木言眼眸幽暗，静静的看着古君颜，道，“你对宋青书，还有感情吗？”
“没有！”
不假思索的，古君颜一口回答了这个问题。
见古君颜回答的这么爽快，端木言有些诧异，迟疑道，“你说真的？”
“真的！”
古君颜的声音不大，但是一字一句却说的格外坚定。
她对宋青书，与其说是爱慕，倒不如说是年少时候的倾慕之情。
她在穿到原主身上之前，其实也并没有多大。
二十年的时间里，她痴傻了十五年，仅仅苏醒五年，刚刚对那个世界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就出了意外到了苍穹界。
原主当初刚好被风华学院那些畜生给欺辱了一顿，再加上原本身体底子就差，这才导致丢了性命。
自己过来后，可以说是代替原主受了风华学院那群畜生的欺辱几年，但也承了金羽邴的恩情。
那几年，自己过得一直很是狼狈，直到和云柏契约之后，转机才稍微开始。
但自己还是没有能力护住金羽邴。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羽邴为了自己被饕餮虫吞噬而亡。
那个场景，一度成为她后来很多日子里面的噩梦。
午夜回梦时，她也忍不住思考，是不是自己实力再强大一些，金羽邴就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