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默。
自从约翰·克勒确认了安东口中所说的事情后，双方的通话就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安东满不在乎，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优哉游哉的打开新闻，调低音量，等待电话对面，约翰·克勒的回应。
但是，约翰·克勒一时间明显无法消化如此惊人的消息，因此等待半晌都不曾给出任何回答。
“我会详细调查此事。”
终于，约翰·克勒深吸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后，便挂断电话。
嘟嘟嘟！
听着电话中的忙音，安东露出笑容。
他知道，约翰·克勒口中虽然如此回复，听起来将信将疑，但实际，约翰·克勒对于此事，基本有所肯定。
正义联盟从不曾在情报上，对约翰·克勒，或者世界安理会，有过欺瞒。
这次同样如此。
无论约翰·克勒相信与否，怀疑与否，只要约翰·克勒针对此事展开调查，就一定可以查到蛛丝马迹。
就算约翰·克勒实在能力不行，查不到任何线索，安东也会把整件事情的真相，摊开来，揉碎了，摆在这家伙面前，让他接受现实。
只要真相得以验证，约翰·克勒必然会有所选择。
避免托尼和冬兵的见面，以及针对此事的后果，做出各种布置……对以约翰·克勒为代表的军方而言，保全冬兵和托尼，避免矛盾，是最显而易见的选择。
军方虽然与斯塔克工业的关系也不错，但如今的斯塔克工业，毕竟不再是那个全球最大的军火商，而是成功转型成为了清洁能源巨头，并在人工智能行业取得了巨大成功。
商业的转型，意味着斯塔克工业，丢弃了军方市场。
对此，军方心知肚明。
尽管不会因此对斯塔克工业产生排斥之心，可双方关系不如以往也是事实。
就算双方关系，还是如同以往那样，约翰·克勒还是会做出保全冬兵的选择。
托尼·斯塔克性格古怪，且无比高傲，没人可以掌控他。
与之对比，冬兵，巴基·巴恩斯，原本就是军队人员，可以成为己方的力量之一。
并且，巴基曾为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的挚交好友。
通过巴基，军方更能将美队从其他人的阵营，重新拉拢到军方。
再说，以如今化身白狼，加入特种部队后的巴基的本领，他对军方的作用，比托尼·斯塔克更大。
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约翰·克勒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一想到刚从安东口中得知的消息，就忍不住万分头疼。
他并未怀疑安东给出的消息的真假。
相反，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就确定了消息为真。
一方面，约翰·克勒知道，安东不会刻意透露假消息给他。
毕竟，冬兵在一开始，之所以会成为军方的俘虏，便是因为正义联盟的擒拿。
另一方面，在军方接手冬兵，破解九头蛇对冬兵，巴基·巴恩斯的洗脑后，他们从巴基口中问出了不少事情。
然而，由于洗脑的后遗症，巴基的记忆缺失了很大一部分人，对许多事情都只是隐约记得，同时也遗忘了此前，曾执行过的许多任务。
当然，巴基无法辩驳，也承认的是，他在作为冬兵活动的时间段内，曾被九头蛇驱使，杀掉过不少重要人物。
具体名单不详。
不过，这么多年来，那些被认定为凶手是冬兵的案件，全部被算到了巴基的头上。
这其实并不重要。
因为，军方也从没打算对巴基追责。
对他们来说，一个能受到他们指挥的巴基，肯定比一个罪犯更加重要。
现在不同了。
就算军方依然不考虑追责，也要考虑，该如何才能瞒过这个消息，让托尼无法意识到，自己父母的车祸居然不是意外。
“我们可以封锁托尼·斯塔克对九头蛇泄露出的资料的获取。”
会议上，在约翰·克勒将此事，公之于众后，正如约翰·克勒所料的那样，引发了所有人的震惊。
随即，面对约翰·克勒的疑问，有人如此说道。
“不行，这不现实。”
约翰·克勒道：“托尼曾经是复仇者联盟成员，拥有访问神盾局数据库的最高权限，加上他本身的黑客能力，以及麾下的两大人工智能，我们无法在信息上对他进行任何封锁。”
顿了顿，他补充道：“换句话说，我们封锁他从任何渠道获取消息，都是不可靠的，倒不如说，他有能力封锁我们的消息渠道。”
这几句话过后，会议平静了几分钟。
一个个参会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无奈。
目前看来，事情完全找不出一个较为合适的处理办法。
尽管他们这次会议的基调，从一开始就有了定论，那就是保住巴基·巴恩斯，绝不能让巴基和托尼之间爆发矛盾，避免让托尼知道霍华德夫妇死亡的真相。
然而，麻烦的是，托尼是个能力超群的人。
而他们又无法制止托尼从神盾局的数据库中，获取信息量足够的关于九头蛇的资料。
“既然如此，那就走一步看一步。”
约翰·克勒见状，无奈开口，随后宣布会议结束。
他的意思很明显，这事儿先拖着，然后，全力隐藏特种部队，白狼的真实身份。
好在他们一开始就一致同意，要给巴基一个新的身份，所以巴基化身白狼，加入特种部队后，就如同特种部队内部的忍者，蛇眼一般，戴上了面罩。
面罩遮住了巴基的脸，只漏出了眼睛。
身份并未暴露。
没人会觉得，他长得与上个世纪，美国队长的战友，巴基·巴恩斯一模一样的事实。
毕竟，真相也太离谱了，谁能想得到？
不光美队史蒂夫·罗杰斯从七十年前活到今天，还保留了青春，连他的好朋友巴基·巴恩斯，也如他一般，活到今天，模样依然与当初被判定死亡时，一模一样。
只要能把巴基彻底隐藏起来，托尼即便破解霍华德夫妇死亡真相，想找到巴基复仇，也不是易事。
由于冬兵在明面上，是军方的罪犯，托尼只有向军方询问有关冬兵的情况。
那时，只要军方一口咬定，冬兵已死。
托尼自然无可奈何。
虽然这是最无奈的做法，但也是如今看来，最有效的做法。
……
纽约。
斯塔克工业。
托尼坐在公寓中央的沙发上，望着窗外闪烁的霓虹，想到哈利在上门拜访时，透露的那些信息，深吸一口气，捏着杯子的大手，青筋毕露。
“你们的死不是意外……”
“我居然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托尼喃喃自语，眼眸中，藏着深深的暴虐和凶狠之色。
前所未有的愤怒，令他近乎失去理智。
他痛恨自己的后知后觉。
当年，因为与父亲关系恶劣，所以，忽略了父母之死，拥有被人谋害的可能。
毕竟，在那个年代，谁也不敢谋杀一个军火公司的老大。
更别说这个军火公司的老大，还是神盾局的创始人。
以及曾经跟随在父母身边的保镖团队……
托尼下意识忽略了“谋杀”这个可能。
然而，刚才哈利的提醒，让他意识到了，当时情况中的不对劲。
“先生，我们对照了冬兵的任务记录。”
贾维斯突然开口：“1991年的12月16日，在霍华德夫妇因车祸去世的当天，冬兵有一条任务记录，而他执行任务的地点，就在纽约。”
这个并非石锤的证据，却让托尼瞬间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九头蛇泄露的资料里，的确并未标注，冬兵执行任务以来的完整刺杀名单。
但托尼心知肚明的是，以他父亲，霍华德·斯塔克的地位，身为神盾局创始人之一，九头蛇要杀霍华德，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而这个并非石锤的证据，便足够托尼肯定自己的猜想。
毕竟，原本霍华德夫妇因刹车失灵而车祸身亡的新闻，就足够古怪。
身为科技公司的老板，自己所开的车，居然会刹车失灵……
听起来就不寻常。
如今，自己的父母，是被人谋杀的。
这个事实，在九头蛇资料中，尽管只是得到侧面验证，却也足够托尼给予信任。
砰！
托尼大手猛地用力。
极度的愤怒赋予了他超越自身的力量，竟将手里的玻璃杯硬生生捏爆。
滴答！滴答！
玻璃残渣划伤了他的手掌，鲜血从拳头的缝隙中流淌，滴落在地上。
此时的公寓无比安静。
托尼甚至能听到自己手掌上滴落的血液，在地板上飞溅的声音。
这让他心里头的怒火更加澎湃。
“代价……”
“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托尼咬牙切齿，双目瞬间充血。
“冬兵。”
他继续吩咐贾维斯：“找到他，我要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他已经死了，先生。”
贾维斯道：“不过，这份资料有些古怪。”
说完，全息投影运作。
托尼面前，出现一段监控记录。
那是一个牢房。
房间里的男人，身材健硕，有一条金属手臂，此时倒在血泊中，心脏失去了跳动。
……
离开斯塔克工业后的哈利，回想起自己诉说情况时，托尼的表情，心中有所预感。
此事的真假，在他看来，几乎不需要验证。
从安东口中得到的消息，没有一次是不准确的。
而托尼一旦验证此事真假，后果可想而知。
要捅破天了！
哈利沉吟片刻，驱车回家。
路上。
他想到了托尼和美队之间的矛盾点，冬兵，巴基·巴恩斯。
安东明显意图通过巴基，分裂托尼和美队，让刚刚建立起来的光照会，面临分裂。
那么，如果托尼和美队真的起了冲突，自己会站在哪一方呢？
也许是站在托尼这边。
杀父仇人！
曾经差点失去父亲的哈利，对这样的仇恨铭记于心。
“罗杰斯……”
哈利叹了口气：“希望你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就对他有过多的偏袒。无论如何，巴基应该受到惩罚。”
思索之际，他也通过此事，再度领会到正义联盟的神通广大。
如此情报，对方居然也能掌握。
真的是通过最近九头蛇被攻破的欧洲基地里的资料确定的此事么？
哈利有理由怀疑，并非如此。
他认为，正义联盟早就在冬兵出现时，也就是在华盛顿之战，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的冲突中，便掌握了这个情报。
之所以隐忍不发，等的就是如今这个情况。
无论是托尼，还是美队，甚至是神盾局的前任局长，尼克·弗瑞，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难怪复仇者联盟会被正义联盟击败。
如此看来，复仇者联盟的解散，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结局。
话说回来，如果复仇者联盟有如此强大的情报收集能力，至少不会败得如此迅速。
之所以说，不会败得如此迅速，是因为复仇者联盟本身所集结的战力，也打不过正义联盟。
从谋略，到战斗力，复仇者联盟都被虐得体无完肤。
“托尼，你输得不冤。”
哈利摇了摇头。
虽然同情托尼，但他并不会觉得，自己应该帮助托尼，反击正义联盟。
如果没有正义联盟，就没有他父亲，以及奥斯本家族的今天。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正义联盟都是更值得信任的那个。
他和托尼之间，虽然交情不错，但也不至于让他背弃约定，改换阵营。
每个人都是向往强者的。
作为一个超级英雄，以及巨头公司的掌舵者，他更是如此。
只有追随强者，才能获得胜利。
托尼与正义联盟的蝙蝠侠相比，虽然不弱，但也显然不能算是强者。
……
家中。
安东收到各方传回来的情报，脸上的笑容越发深邃。
事情的发展如他预想的那样。
内战走上了原有的轨道。
不过，这一次，产生内战的不是复仇者联盟，而是光照会。
当然，尽管团队名称有所变化，但作为内战的两大分裂势力的领袖，依然还是钢铁侠和美国队长。
而引发这场内战的源头，依然是一场法案。
促进分裂爆发的，依然是身为冬兵的美队的上个世纪的战友和发小，巴基·巴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