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里安走近沉音，用干燥的毛巾替她擦拭头发，轻声劝道：“小音，先去换身衣服吧。”
沉音毫无动静的坐在那里，任由艾德里安摆弄。
此刻的她，仿佛真的只是玻璃橱窗中，毫无生气的漂亮人偶。
过了好半晌，她的眸子微微动了动，嗓音沙哑中带着疲惫：“管家哥哥，你难道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艾德里安替她擦拭头发的手一顿，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绯薄唇瓣紧紧抿起。
见他不说话，沉音将视线转向旁边的理查德。
对上少女深幽的目光，理查德有些焦躁的拨了下头发，声音不似以往张扬，多了几分低沉：“其实你的心里已经猜到了不是吗？第三氏族的血族亲王霍尔，一直陪在你身边守着你的纪澜安，他们本就是一个人。”
沉音的睫羽微微一颤，缓缓扯了扯唇：“这不可能。”
一个是害她家族覆灭，将她关了整整三百年，让她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仇敌。
一个是永远护着她，总是陪在她身边默默付出，让她闻之欢喜，放在心上的傻子。
这二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人？
理查德微微坐直身子：“你只是不愿相信。”
沉音放在身侧的手蓦地收紧，声音激动：“这要我怎么相信？”
“如果真的是这样，一切的一切就都乱套了。”
“这就相当于，我喜欢的人变成了霍尔，我所恨的人变成了纪澜安。”
“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面前的少女眼眶通红，泪水大颗大颗顺着脸颊滚落，那副脆弱的模样让理查德的动作微僵，不自觉将声音放得轻柔：“小公主，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一切都只是误会，无论他是霍尔还是纪澜安，都从未伤害过你。”
说到这里，理查德的声音愈发低沉：“他对你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
听着理查德的话，沉音的声音微冷：“理查德，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他勾结隐盟对我的家族动手，这件事难道也能有假？”
理查德定定看她，缓缓摇头：“小公主，那些只是你以为的，也许事实并不是那样。”
“你胡说什么！那是我亲眼看到的！”沉音下意识的反驳。
“亲眼看到了什么？”理查德追问，那双深邃的眼眸微眯，里面暗红的血色流转。
与理查德的目光对上，沉音的心底莫名生出一抹恐慌。
似乎一直坚信的东西渐渐出现了裂痕，即将露出里面更为残酷的真相。
沉音咬唇：“我亲眼看到……”
“够了！”不等她说完，艾德里安忽然开口打断。
他伸手将沉音抱进怀中，温柔的安抚：“小音，那些都过去了，不要去想了。”
接收到艾德里安警告的眼神，理查德耸了耸肩，难得听话的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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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沉音送去房间，艾德里安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终于松出了一口气。
理查德靠在不远处的墙边，看着他说道：“为了让她睡下，连催眠都用上了，真是难为你了。”
艾德里安蹙紧眉头，缓缓走近过去，压低声音开口：“理查德，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