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望再次站在自己买给米璟的公寓里时，眼前的一切已经彻底大变样。
小小的一室一厅被装扮的格外温馨，虽然面积上跟米璟之前的老房子差了能有一倍，但感觉这里才更像是一个“家”。
不过他也没到处乱看，就站在门口瞅了几眼便准备撤。
“那你早点休息吧，我回酒店了。”
“喝点水再走嘛。”
米璟弯腰把拖鞋放到沈望脚边，仰起头，轻轻补了一句：“我有话想对你说。”
“……”
沈望知道米璟大概率要说什么，也清楚这些事早晚避不过，今天正好大家都喝了点酒，借着酒劲说开也好。
“那好。”
点了点头，换鞋走进客厅。
电视柜上摆着一个小相框，里面还是那张全家福。
只不过这张照片也是唯一一样看起来比较眼熟的东西了。
似乎老房子里的很多家具、装饰品之类的物件米璟都没有带过来。
“想喝什么？”
米璟站在一个小冰柜前面，微微让开身子，露出里面摆放整齐的瓶瓶罐罐。
“果汁吧。”
沈望说完又随口问了一句：“这里住的感觉怎么样？”
“很好啊，买东西散步都很方便。”
米璟给沈望倒了杯橙汁，轻轻笑道：“离公司也近，我早上能多睡半个小时呢”
“那就好，说明我眼光还算不错。”
沈望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有点酸，便出于生理本能的皱了下眉。
米璟察觉到了这个细节，很自然的拿出一小罐蜂蜜往杯子里加了一勺，轻轻搅拌两圈。
“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
等米璟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沈望已经把一杯果汁给干完了，正在自己动手倒第二杯。
米璟看着他的动作，突然笑问道：“你很渴吗？”
“……”
沈望手一抖，橙黄色的液体有几滴溅落到杯外。
“咳，还好……”
“咯咯咯。”
米璟抿嘴笑了一下，很大方的坐到沈望对面，眼神直直的看过来。
沈望被她看的有点发慌，只好继续借喝果汁来掩饰尴尬。
不过眼见第二杯都要喝完了米璟却还是没动静，他终于忍不住先开口了。
“不是，你看我干什么？”
米璟有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渴呀。”
“……行了，我现在不渴了。”
沈望调整了一下情绪：“你刚刚不是讲有事要跟我说？”
“嗯……”
米璟似乎是有点犹豫，但很快就又直视着沈望，红唇轻启。
“沈望，我……”
“你知道我有女朋友的吧。”
沈望突然表情严肃的打断道。
米璟愣了一下，咬着嘴唇点点头：“我知道。”
沈望深吸一口气：“那你确定还要继续说吗？”
“我……”
米璟张了张嘴，身体微微颤抖。
其实这个问题她早就想了很久，也已经有了答案。
可此时此刻，当沈望“赤裸裸”的直接把一切都摊到台面上，她又不可避免的再次陷入了挣扎。
也不知过了多久，米璟才又一次抬起头。
“沈望，你喜欢我吗？”
“……”
这下轮到沈望沉默了。
如果此时把他的心态调回到半年以前，他大概率会违心的回答一句“不喜欢”，或者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不过现在，在经过如此多的事情之后，他也已经不再是那个连朱瑶喜欢自己都看不出来的“死直男”了。
可能还到不了“游戏人生”的程度，但也或多或少有了些“凡事不留遗憾”的态度。
终于，他轻轻点了下头。
“嗯。”
“……”
米璟慢慢松开一直紧紧捏住衣角的手，泪水很不争气的喷涌而出，但脸上却满是如释重负的笑容。
沈望看着她的样子，突然想到了那晚的林晓草。
当小妮子听到自己的表白时，也是在流着泪笑。
沈望知道林晓草应该是喜极而泣，但米璟……
或许她的爱，要比林晓草还要卑微一些吧。
想到这里，沈望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刚刚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他是不后悔的，但对米璟到底是好是坏……
或许这个答案就只有米璟自己知道了。
“……不是，你怎么还哭了？”
从抽纸盒里抽出两张纸巾，沈望刚准备递过去，想了想又干脆起身直接坐到了米璟身边，努力想让气氛轻松一点。
“咳，擦擦吧，别哭了。”
“你这搞得好像我喜欢你是多可怕的事情一样……”
“鹅鹅鹅鹅，怎么会！”
米璟果然被逗笑了，也不去抹眼泪，就这么傻傻的看过来。
“沈望，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嘛！”
“有多开心？”
“嗯……”
米璟本来只是感叹一下，结果没想到沈望这么有探究精神。
愣了一下，她才小声回答：“比我听到你跟钱律师说的那句话的时候还要开心。”
米璟嘴里的“话”指的就是那句“她值得拥有更好的生活。”
不过这是钱律师当时为了忽悠她签合同瞎编的，沈望压根就没说过，因此现在当然是一头雾水。
“钱律师？什么话？”
“哼，不记得算了！反正我以后跟定你了！”
米璟只当是沈望忘记了，也没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而是突然站起身跑到卧室，很快就拿了一张银行卡和一把钥匙回来，塞到沈望手里。
沈望继续懵逼：“这是啥？”
“钥匙是家里的。”
米璟笑盈盈的解释：“银行卡是我这几个月攒下的房贷。”
“房贷？”
沈望不解：“我当时是全款买的啊，哪里来的房贷？”
“是我还你的房贷啊！”
米璟的表情突然认真了一些，慢慢说道：“沈望，我不能要你的房子，但是这套房子我很喜欢，所以就当是我从你那里买的吧。”
“不过我一下子挣不到这么多钱，就只能一点点还你，卡你收好，我每个月都会往卡里存钱的。”
“我已经存了三个月了，差不多有两万块……”
“你这是干吗？”
沈望皱了皱眉，不满道：“别说我们现在的关系已经不一样了，哪怕就是之前，这个钱我也不可能……”
“沈望。”
米璟突然轻声打断道：“我不想以后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来。”
“虽然我们之间的感情或许不会有结果，但我想让你知道，我不是那种女人。”
“……”
沈望立刻懂了米璟的意思。
三个月，两万块。
按照这个速度，还完这套房子的五百万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沈望也压根不差每月这万八千的。
但对于米璟来说，这些钱或许就是她在自己面前的尊严。
我可以为了你妥协一切，但只是因为爱，无关其他。
“……好，那我就收下了。”
没再推脱，沈望轻轻把银行卡和钥匙装进口袋。
……
十分钟后，沈望离开了公寓。
虽然他要是想留下肯定没问题，但他还是撤了。
站在电梯里，沈望脑海中开始闪回刚刚发生的一切……
看得出，米璟是真的很开心。
自打他点头承认的那一刻开始，米璟的脸上就再没有了纠结，似乎所有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可能就真跟那句歌词唱的一样。
“……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