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我鞋子买回去就开胶了……”男孩还想挣扎一下。
摊贩早就准备好了：“咱们都是穷苦人，哪有上面的大人物那么讲究？我送你一瓶520，开胶了自己粘粘不就行了吗？除了我这里，你哪里还找得到这么便宜的鞋子？！”
男孩被彻底说服，试了鞋子买了回去，摊贩还真的送了他一瓶520。
520胶水，你买鞋的好伴侣！
摊贩那里有整整一盒！
买鞋子的都送一瓶！
那个故事可不是何米原创的，不知道来路，流传甚广，影响力巨大，再过二三十年还是经久不衰，并且很多人对这种道听途说的大人物野史秘闻深信不疑。
何米也无所谓，甚至有意推波助澜，流传更广，大佬名字随便编，爱说谁说谁。
这就是免费的宣传啊！不管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先把名声打出去！
男鞋就说买鞋的是大佬，女鞋说买鞋的是大佬的女儿！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闻州鞋款式庄重新潮，连见多识广的大佬都要买！
人潮纷纷涌向之前划定的目的地，不出三天就有人打电话来说货物卖完了要调货。
达芙妮和康驰的准备周期要稍微长一些，但是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干劲十足，十分有信心。
就是何米抱着电视等反馈的时候，真被《渴望》气的满肚子吐槽欲无处抒发呢，居然又来了个上门找骂的。
何米看着眼前那双熟悉的白色平底鞋，这款式，这做工，这鞋帮走了鞋底不走的操行……
“卖这个？”何米看着眼前的黄干部，和后面那个看着就带着流气的年轻人，话到嘴边转了三圈还是委婉了。
“宣传策划营销这些都是花活儿，要解决闻州鞋的困境，最关键的问题还是规范管理体系，提升产品质量。产品质量，才是一个企业生存的关键。”所以这破鞋子她根本看都没看。
没救了，下一个。
“是这个道理，可是这些鞋子都生产出来了……”黄干部也尴尬，可是奈何后面有尊佛杵着，她硬着头皮也得开口。
何米最烦的就是这种，一肚子火登时就涌出来：“我一直以为闻州开放新潮，都是私企吧？啥时候有国企这破毛病？国家都不惯着了让破产了你们这是要开倒车？”
“生产出来一堆垃圾浪费资源污染环境还要逼着人用？老百姓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弄这样的玩意供在家里？闻州鞋的声誉就是被这些玩意弄坏的，再来一次，别说我，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
那年轻人眼看着就要蹦起来，被黄干部死死按住，还得跟何米赔笑脸：“是是是，我们正在安排工厂转型，就是有些工厂体量小，承受不住风险，还得把楔子买了才有钱……”
她说的这么低声下气，何米倒是不好意思继续杠：“那些小型的手工作坊，该合并就合并，勉强留着也活不了多久！。还不如早点换跑道，趁着现在时代好，说不定还能搏出一番新天地。”
这话算是比较温和的了。
黄干部松了一口气，刚一松手，就听到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从指头缝里冒出来：“没有卖不出去的商品，只有不会卖的销售。这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牛皮吹大，炸了？”
哎呦我滴妈！黄干部一捂脸，她就知道这活儿干不了！要是只有自己也就算了，问题是还有个凑热闹的炸药桶！
何米拿眼角斜斜得睨着她。
她今天的妆容薄，看起来年轻，临时涂了个红嘴唇甚至带点刻薄：“那也得是商品才行啊！垃圾，就应该待在垃圾桶里。”
“哎！”那年轻人差点炸了，黄干部好悬没按住！
下了死力气才把人推出去，“卢少爷，卢少爷你先出去哈，我来说，我来说……”
黄干部废了老大的劲儿才把这人塞出门去，回头迎上何米似笑非笑的表情。
“卢少爷？”一把手就姓卢，挺厉害的一人，闻州奇迹就是他一手打下的。
就是后来进秦城了。
能把那么劣质的鞋子样品送进闻州市政府的样品库里给客商推荐给政府丢脸，那这个背景果然不是一般的厚啊！
何米一直不怎么跟闻州官场走得近，来了这么一位二世祖她也是第一时间先把人骂走就这个原因，闻州日后，可是出过大案子的。
“少业，建功立业的业。”黄干部满脸苦笑，“他父亲忙于工作，无暇管教，脾气冲动了些，何总多担待担待。”
忙于工作是真的，无暇管教也是真的，可要是老卢不发话，他哪里能弄到这么大的便宜？无非就是八十年代、九十年代二代们的标准生计而已，具体参考李少。
“我担待了，他不会背后又给我使绊子吧？”何米冷笑道。
“不会不会。”黄干部好悬冒出一把冷汗，“我们闻州的态度您是知道的，绝对尊重客商，对您就像对待外商。”
这点何米是相信的，不然就刚才卢少业那种人，干啥啥不成，但是要说把什么事儿给搅和黄了绝对没问题。
闻州对待客商体贴周到，重视程度远超同行，这就是它发展快的一个原因。但同时，闻州虽然是最早开放的一批城市，按理说投资环境很好的，可是偏偏一直到后来也很少有外资品牌投资。
大概原因就在这了，要是何米这样的也叫外商待遇的话，那他们就是不会给人超额待遇。可问题是很多来国内的外商都被捧习惯了，超额待遇才是日常，你不给我，再好的投资环境也不来了。
但是其实这样闻州也没有差，就算再过三十年，闻州的名气弱下去了，但是本地的厂商照样撑得住，经济建设在同等地级市中照样属于上层水平。
反而是那些把自家企业跟垃圾一样打包卖给外国厂商的，那就真的只剩下开发成房地产这么一个体面点的死法了。
想到这里何米的脸色好看了一点：“说吧，到底要我做什么？”
“卢少也是想收手了，就是把这一批库存清掉，他也就抽身了。第一次做生意，想账面弄得好看点……”
黄干部说的轻描淡写。
何米觉得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