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萦总是抽各种不同口味的烟，薄荷、葡萄、红酒、可乐、草莓……与平常的烟相比，这些香烟点燃之后并不难闻，甚至于散发着香气，入口也是清甜的。
这些其实都是不笑宁送的，她自己懒得折腾，就抽随处可以买到的薄荷爆珠万宝路，如果不是有人把烟放到了她的眼前，是决不会变换的。
不笑宁半分没有劝她少抽一点的意思，只纵容的把成条的烟全部奉上，似乎巴不得她多抽一点。
自打认识了他之后，季萦从没出现过半夜发现没烟抽，需要下楼买的情况。
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自然不会做在别人车上抽烟这么冒犯的事，随即摇头，“我就说说而已，还是不要让你抽我的二手烟了。”
祁朗得到答复之后有短暂的遗憾在脑中一闪而过，他其实很想知道，今天的季萦，会抽哪种口味的烟。
他突然想起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落魄书生，最爱吸食福寿膏，总卧在小榻上吞云吐雾。
榻侧刚巧有一个老鼠洞，住着一只老鼠，每次书生点起大烟时，烟雾都飘到洞里，小老鼠也吸食进去。
久而久之，老鼠染上了毒瘾，每当书生点烟时它都会钻出洞外，与他一起分享烟枪里的福寿膏。
祁朗觉得，自己就像那只染上了毒瘾的老鼠，开始期待她每一次点烟的时刻。
故事的后来是，书生渐渐把家产挥霍了干净，再没有钱财供自己吸食大烟，然后老鼠便犯了毒瘾，偷来福寿膏与他一同分享。
他怕自己真的会染上了季萦的瘾，随即缄默的闭上了嘴，车缓缓开了出去。
这大概不是一家很有名气的纹身工作室，店开在了一栋居民楼里，的确不算太好找，张三儿介绍来的，不靠谱的成分很大，至于纹身师难不难约，祁朗无从求证。
两人坐着缓慢老旧的电梯上了楼，看见工作室门口敞开着，只有一张日式和风的布帘遮挡。
沙发上坐着纹身师，看起来四十多岁，留着一圈很漂亮的胡须，精瘦，露出来的两条手臂纹满了图案，看起来是个很酷的帅大叔。
他嘴里叼着根烟，眯了眯眼，“三儿介绍过来的是个美女呀。”
看起来很是轻浮，虽是初次见面也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祁朗皱了下眉，上前半步呈保护姿态站在了她身侧。
那人马上笑了，“你没必要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她。”
季萦于是开口了，语气很是平静，“你好，卓叔，我约好的今天来纹身。”
“你迟到了。”卓叔语气有些压迫感，目光死盯着她不放。
旋即，他又陡然放松下来，耸了耸肩，“不过没关系，反正今天下午的时间都是你的。”
反正她给的钱多，她说了算，做这一单顶别人纹个大满背，迟不迟到又算得了什么？
“来看看图案吧。”卓叔站起来去拿平板，走近了两人之后目光却落到了祁朗身上，“这不是——”
“不用了，卓叔。”季萦打断了他的话，拿出手机，“图我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