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人道：“这是最厚的冰了！要做大实验，除非在海上！”
现在在海上做实验有风险，因为海冰只是零碎，海面还没到封冻的时候。
“那就等海面结冰了再来一趟！一旦达到了理想效果，就召集人手马上开工！”史秸邀请道，“下午我们请大家去县城吃锅子，再送几车碳过来取暖。希望各位赏个脸呗，万主事？”
万科一直和史秸不对付，平时从不参与集体活动，可今天却出来，还一直旁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万科哼了一声，“不吃白不吃，你不嫌我破坏气氛，尽管请我！”
史秸露出个和解的意思，“公是公，私是私，只要是为了朝廷办事，劲儿往一处使，大家就都是伙伴，谈不让破坏气氛！”
伙伴个屁，女人家家的，谁跟你是伙伴！？
万科还是不快，却忍着没顶牛了。
史秸并不管他，在县城最大的酒楼安排了一顿，吃了个宾主尽欢，约定好来日再做实验。
许侍郎如今对史秸越发的满意，暗道此女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简直不要太完美，见手下酒足饭饱离开，再也没了冬季开工的怨言，满意地道：“你这孩子，要请客也不提前说一声。账就记在我身上，你不要去付了。”
史秸玩笑道：“我请客许爷爷付账，真是一笔好买卖！下次还来！”
许侍郎笑道：“好孩子，再多请几次也罢，我那点俸禄还是够你花的，你以为我没钱吗？”
史秸对许坤笑道，“冬日里吃大户，谁不愿意！只是许爷爷银子花光了，要打你出气的！”
许坤道，“随便你请客，爷爷钱花光了，我还有钱呢！”
许侍郎见两个孩子连玩笑都可以开了，再不像以前乌眼鸡也似，笑呵呵地道：“我老头子冷得很，就不陪你们玩儿了。至阳要仔细，好生送小四回家。”
等许侍郎都走了，史秸脸上表情就淡下来，“薄荷，马车备好了没，该回家了。”
薄荷响亮地答了声，“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许坤一把拉住史秸，“干什么这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又是怎么了？”
史秸瞅着外头的天色，“黄昏了，还不走，在外头挨冷么？”
许坤道：“是要走，明早就走，走去京城。”
史秸慢慢回头看他，“京城？你要回家？”
许坤脾气很不好的样子，斜着眼睛道：“不是你让爷去要官儿吗？别告诉我你又失忆了！”
史秸立刻笑逐颜开，又疑惑道：“那你祖父怎么一无所知的样子，你没告诉他？”
许坤揪着方才发问，“你刚刚变脸，是不是觉得我没把话给爷爷说，没将你的话放在心上，甩脸子给我看？”
史秸尬笑，“哪里哪里，我就是觉得冷得很，想早点回家。”
许坤扔开手，“你分明就是生气了，打量我没长眼睛么？”
史秸拉着他好一通哄骗，“是真冷了，谁同你生气了。要是生气今天就不借你的名义请客了，你看今天大家都高兴，还将你当自己兄弟，敬酒个不亦乐乎。”
许坤哼哼，“总之你都有理！前倨后恭，什么人呐！”
两人相携上了马车，继续道，“细节方面我晚上再同你说说。只是这样大的事不告诉你祖父，这样好吗？”
许坤还在翘尾巴，“样样事都要禀告长辈，还长不长得大了！又不是小孩子，我心里有分寸！干了这把，回头加官进爵，保管让我爷爷吓一大跳，提早告诉了他，哪有震撼效果！想我从小到大都淘气，还从来没给家里带来正面轰动效应呢！这回一鸣惊人，也叫大家看看我许九爷有多能耐！”
史秸好笑道：“想不到招猫逗狗的许九爷挺有自知之明嘛，原来知晓自己没干过一件好事儿啊！”
“那又怎么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浪子回头金不换！”
“那祝你旗开得胜啦！”
“不过我这也是在替你干活啊，你总得付出个报酬！人工部的人给你干活还有锅子吃呢，我就什么都没有？”
“不是答应给你做衣裳了嘛！”
“除了衣裳，你还要亲自给我收拾行李！”
“行啊，回去就给你收拾！”史秸笑道，“等你回来生辰礼物也有了，只是就怕你赶不回来！”
“赶不赶得回来都不能漏了我的礼！去年条件差就算了，今年一定要放在心上，不要敷衍了事！”
两个人一个敢想，一个敢干，都是实干派，头天说了章程，许坤次日就启程动身，悄没生息地就消失了人影。
这头许侍郎以为孙儿在茂林读书，那头史二老爷以为学生在工地忙活，两方都太想当然，这样大的事，两个小娃子偷偷去干，双方家长居然一时都没发现。直到正主生日都到了还不见踪影，大人们这才发觉不对劲，盘问起来。
史秸缩着脖子被三堂会审，还没表示出无辜，许侍郎就给她解围道，“至阳那个天性，就像匹野马，莫说小四管不着他，连我的话时常都不听！这孩子，真是要好生管教一番，连出门都不告诉长辈了！”
史二老爷心头大不痛快，你家孩子那么差，干嘛要塞到我家，害我父女俩轮番上阵，累个半死还是没半点长进。
可对方是长辈，他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只道：“谁也不会在冰天雪地中出远门，至阳怎么这么鲁莽，到底有什么急事非要这种时候去办？”
史秸继续缩脖子。
热血过后，冷静下来，才发觉她那主意甚是冒险，难怪许坤张嘴就说反对。她只是从别人口里和时政中推测皇帝的个性，实际上如何并不知晓，要是触怒龙颜，许坤这个生日还过不过呢。
真是怎么装愚笨，都压制不住冒险家的本性啊！
愧疚地道：“都是我不好，整天的瞎说八道……”
几个长辈齐齐道，“那他究竟进京是去干什么了？”
史秸绷着身体，“我没给您们说吗？”
“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