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灵力一震，每走半米远，就有一个祭天阵破碎。
那些蜿蜒的血绕着人鞋底早已可以形成条小河。
钱思情暗恨。
她眼底爬满了血色，几乎整个妖都要坠入魔道。
那些血，都是她的同族，亦如当初南中的凤绾仪等妖。
“你也是异族，为何……要帮着那些对我们赶尽杀绝的人类？”
这个问题，钱思情想了很久。
她捏着自己本命武器血滴子的链子，咬牙切齿道：“叛徒。”
这个叛徒根本不配主上大人那么费尽心思的去保护和深情。
毕竟，山海铺子。
那么招摇的异类，天道与法则怎么可能会允许起继续存在？
所以，若不是浮屠多次插手，法则早让姜卿雪飞灰烟灭了。
“弱肉强食，吾乃上古大巫，也不是妖族。”姜卿雪单手执着扇。
她月白色的高跟鞋材过那些妖族的鲜血，眉眼间丝毫不见动容。
妖与巫，那可是有着天差地远的区别，更何况……
“吾何时说过站在人类一面？”
“不站在人类一面，你为何要阻拦我们？”钱思情双眼充血。
她没有再拿血滴子去攻击，而是直接在新祭天阵起时，把那件本命武器丢了进去，原地溶解。
因为，血滴子的恶，不比其他极恶大妖低。
钱思情猛喷一口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你对不起主上。”
没人知道。
商泽墨曾在暗处窥探了姜卿雪十世，也保护了姜卿雪上千年。
“你以为，你当初让天乩追杀的时候，那些各种意外是凭空出现的？”
姜卿雪身躯微顿。
她瞳孔紧缩，瞬间就记起来了当年被人搭救的事情。
“你逃亡的时候，天道不能直接灭杀凡人，主上就拿身躯替你挡雷劫……”
那时，钱思情还是商泽墨从街边捡回去铜蟾蜍。
她没有化形的本事，却得益于口含铜精铸成的钱币开了灵智。
“整整上千年啊！”钱思情实在是想不明白。
她一双眸子里淌出血泪，手腕上的大动脉也被割开。
那些精血源源不断的从女人身体里涌出，汇入祭天阵中。
此时。
整个祭天阵的压力已经达到了顶峰，叫人连抬脚都困难。
姜卿雪仿佛被什么东西吸住了脚。
她神情有点愣怔，但又立马晃过神来，眼神微暗。
“所以呢，这并不是你们为祸人间的理由。”
钱思情仰天大笑。
她笑得花枝乱颤，血泪止不住的流下：“姜卿雪，你没有心啊！”
每一次去询问，主上都会回答，那是他欠下的债。
可要依钱思情来看，就算是杀父之仇，灭门之恨。
十世的偿还，商泽墨也早都把那些血债一命抵一命消除了。
姜卿雪捏紧了伏龙扇。
她距离钱思情的位置还有两米远，同时基石也快撑不住了。
一分钟。
钱思情与姜卿雪对立。
她的血和精元都快放完了，周遭的妖族也没剩多少。
但他们都没有想着后退，反而全部踏入了即将被震碎的祭天阵。
百妖悲鸣。
姜卿雪展开了手中的扇子，并扔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