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林曦正在去找杨佩漫男朋友的路上。
林曦打了车，带着卫尘婉去了秦彧珩所在的军区医院。
由于秦彧珩刚从A市回来，医院还没有安排秦彧珩太多的坐诊时间，所以他有充足的时间来给卫尘婉看病。
秦彧珩看完了他诊室里现有的最后一个患者，带着林曦和卫尘婉就去他办公室了。
这是卫尘婉和秦彧珩的第二次正式见面，第一次是因为办案来寻求帮助的，这一次却成了医患关系。
林曦先把秦彧珩叫到一边，讲了现在的实际情况，有哪一部分是卫尘婉不知道的。
“这些话，我不敢跟她说，就算她之后恢复正常了，我也不敢跟她说。”
秦彧珩扶了下眼镜：“你把人交给我，我替你说。”
“这会不会有问题，就单单陈娟的死，她就成这样了，要直接告诉她还不得崩溃了。”
秦彧珩摆出了一副林曦怎么又不信他的表情：“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林曦还是忐忑，牵着卫尘婉的手带到了秦彧珩那里。
站在门口，他对这卫尘婉说：“婉儿，我们又来看秦医生了，让他给你诊断一下，不要怕。”
卫尘婉或许是有些抗拒还是怎么回事，她上前一步抱住了林曦，不肯动了。
林曦抚了抚她的后背：“婉儿，我们不是认识秦医生的嘛，他很厉害的，我相信他，你也一样的对不对。”
此刻的林曦就像在教导一个孩子一样，等待着卫尘婉给他的回复。
他能感觉到卫尘婉抓着他衣服的手没松。
“婉儿，现在不说话我还能懂你，但是以后呢，我们未来的孩子可不能没有妈妈的关爱，我也忍受不了你一辈子不说爱我。”
说到这里，卫尘婉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抬起头看着林曦，眼睛里面都是泪水。
“乖，我就在外面等你，你一出来就能看到我，好不好。”
或许是做了很多思想准备，卫尘婉终还是点头了。
林曦看着这扇门在自己眼前关上了，他就站在门口等，这样等卫尘婉出来就能立马看到他，不会再害怕。
这一等，就是一整个下午。
秦彧珩一开始进行得很顺利，可后来他一说到卫灵的事，就明显感觉到卫尘婉由内而外的拒绝，不是不愿意听，而是无法接受。
这就让他花了很多的时间去说通这件事。
窗外的天都暗了，马路上的汽车都排成了长龙，这是这一年最后一天的工作了，再过一天又要踏入新的一年，元旦假期即将到来。
外头的商场更加懂得消费者的心，里里外外都布置得让人驻足。
明明是让人越来越兴奋的年末，林曦此刻看着眼前这扇关闭着的门，什么兴趣都提不起来。
军区医院建成的时间已经很久了，设施有些许的陈旧，走廊尽头的日光灯都有些忽闪忽闪的。
这段时间里，林曦都没把手机拿出来看过，他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卫尘婉这是心理问题，如果她本身就抗拒治疗的话，秦彧珩花再多的时间都是没有用的，只希望卫尘婉能看在他的份上，积极向上，他们还有很多路要一起走。
从天亮等到了天黑。
眼前的门被打开了，林曦猛地抬头。
秦彧珩走在前面，林曦没有看到卫尘婉的身影。
“怎么样老秦？”
秦彧珩让开身，身后站着瘦弱的卫尘婉，卫尘婉看到林曦的那一刻，眼泪就掉了下来、
“林曦……”
声音轻得跟蚊子叫一样，可林曦就是能真切地听见。
不过就两天没听到她说话，林曦就感觉自己是过了漫长的百年静寂。
林曦走到她面前：“婉儿啊。”
“林曦，我……”
“不说了，再也不说了，不去提那些伤心的事了。”
秦彧珩站在门口看着两个人，仿佛抽尽了力气去接近对方，他抿了抿唇。
原来爱一个人是这个样子的。
林曦好好地谢了秦彧珩一番。
“行了林曦，我们俩谁跟谁啊，只要别下次见面又是隔了三年之久。”
秦彧珩是在嘲讽林曦遇到事才想起他，这两年有些冷落了。
“好，不管怎么说都太谢谢你了，这段时间真的麻烦你，要是没有你，我们这案子……”
秦彧珩一下打断了他：“你自己说的，这些事再也不说了。”
林曦笑了，和秦彧珩告别之后，他要带卫尘婉回家。
或许是秦彧珩刚刚把卫尘婉的症状解决，她的反应还有语言系统还是有些迟钝，张嘴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林曦，我……好累。”
“没事，我们回家就休息。”
林曦把家里的空调开暖，给卫尘婉放了洗澡水，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她准备好。
“宝贝，你洗澡，我弄点吃的好不好。”
卫尘婉却拉住他的手晃了晃。
林曦问：“怎么了？”
卫尘婉没说话，只是用指甲勾了勾他的手心，然后又向前靠近了他一步。
林曦的嘴角弯出一个弧度：“有话要开口说，别藏着，然后让我来摸索，你现在能说话的。”
“额……”卫尘婉眼睛向下看：“你先，别走吧。”
别走，就是先别离开她，当然洗澡的时候也是。
林曦舔了下嘴唇，抓了抓鬓角，感觉卫尘婉说的话还不如不说。
“你一个人去洗，行不行，我去做饭，你不饿吗？”
“不行！”这次倒是说得斩钉截铁。
说完还直接拉着林曦往浴室去了。
浴室里白色的雾气弥漫，在灯光的照射下绕出一种很美妙的形状。
卫尘婉的白皮肤和林曦的小麦色交缠在一起，亲近的声音在浴室的水声掩盖下荡然无存。
最终林曦还是忍住了，除了亲吻她，别的什么都没做。
他身体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卫尘婉现在这个样子，他就好像是无良大叔在欺负年幼的小女孩一样。
他一个人忍得辛苦，卫尘婉倒是像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走人，他有的时候真的是想掐死这个小丫头。
最终，林曦还是叫了外卖，主要是把卫尘婉喂喂饱就完事儿了。
卫尘婉已经早早趴在了床上，林曦希望她能早些睡觉，忘掉这些让她悲伤的东西，重新开始振作精神去生活。
卫尘婉半夜突然醒来，看到身边没有人，撑起些身子，看到卧室阳台那里的书桌还开着灯，电脑屏幕也亮着。
她起身，觉得有些冷，又披了条毯子才慢慢走过去。
林曦听到她的脚步声，下意识想要把页面上的内容关掉。
因为就在刚才，他接到电话说市局抓到了乔元。
这段时间乔元其实没有出T市也没有去国外，反而是灯下黑，一直猫在T市内，最后是在一家与全市公安联网的药店发现了踪迹。
在这之后很快发现了乔元的行动路线，在一个小区的出租屋内抓到了人。
他们也是不解，为何乔元会留在T市。
市局抓到了人，江琏连夜去审，林曦待在电脑前等他们的消息，却不想卫尘婉突然醒了。
卫尘婉就算披着毯子，还露着一截小腿，慢慢悠悠走了过来。
“林曦，你在做什么呢？这么晚了。”
林曦伸手摸了摸卫尘婉的手，还好，不是凉的。
“案子上的事还没结束，我在等市局的结果，你快去睡觉。”
卫尘婉显然是没听林曦说的话，走过来靠在林曦身上。
林曦怕她冷，把人抱在腿上，手臂圈住了她，抬头看到卫尘婉的目光注视在他的电脑上。
他先前只是关掉了乔元资料和一些卷宗的页面，现在电脑上还有他们公安的处理事务的页面，电脑下方的对话框还在闪。
林曦点开看了一眼，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见卫尘婉也没想去床上睡，林曦就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让人靠在他肩膀这里，应该会舒服点。
系统里的任务框突然弹跳了出来，林曦立马点开，江琏那里的审问情况已经出来了，案情的详细内容还在整理。
江琏还给他私发了一些东西。
是一个文件，林曦从头开始看。
乔元的口供是这么说的，他作为精神科和心理学方面的专家，肯定要比同等地位的医生要走的超前，所以他就想出了一种方法，就是从控制人的心理上去控制人的行为，这件事在可控的范围内其实是很常见的，但是乔元想做一些不常见的，这就有了他和长博申请者之间的关系。
他很早就认识了卫灵，起初卫灵只是到他这里来看病的，在他治疗的过程中逐渐发现了卫灵的问题，起初乔元的想法也不敢拿出来跟卫灵说，谁知卫灵的想法比他来的更可怕，这就导致了一拍即合后产生的恶劣后果。
至于他为什么留在T市，是因为卫灵。
看到这里，林曦很难想象乔元跟卫灵的关系到底要好成什么样，乔元才会为了卫灵留在T市。
口供中，乔元只说因为卫灵。
林曦后来才知道，秦彧珩说过，如果一个人做出这样的不良行为，首先他的心理结构已经出现了偏差。
乔元和卫灵正好是两种情况，卫灵是心中一直留有对卫尘婉的母亲念想，因而对兄妹两个人的态度起起伏伏，这是他内在不良因素在互相斗争的结果，而乔元就是在一条路上走到了黑，被自己扭曲且一意孤行的不良心理控制到了底，在他心里，卫灵和他就是被捆绑住的人，谁都不能分开谁。
人的依赖性，在哪里都会体现出来，恶人亦是如此。
林曦把江琏发给他的东西都看完了，扭头一看，卫尘婉已经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把人抱了起来回到床上，拉扯过被子把人裹严实了，又在卫尘婉额头留下了一吻。
林曦继续回到电脑桌前把后续的内容都看完才关电脑，林曦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还是灯火通明。
今天本就是一年到头最后一天，大家都开开心心去跨年了，他们总是要因为工作要耽搁，去年的时候他还记得自己在床上一个劲纠缠卫尘婉，让她都没时间喘口气。
可后来一年的事情真的太多了，以至于他们度过了这一年的最后一天还没有什么感觉。
自己以前冲在一线，从来不感到害怕，现在的林曦只想请求上苍能保身边人平安。
后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睡觉的，原先坐在电脑前的时候一点困意都没有，后来是越睡越沉，或许是这个案子最可怕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而且快结束了。
林曦醒来的时候，都快不知道几点了，他很少有起床之后，太阳照射进房间的角度是这个样子的，证明他真的起晚了。
闭着眼睛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有些许舒服。
他很自然的翻身，想抱身边人，他想当然地伸长手臂。
可身边空无一人。
林曦一下睁开了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卫尘婉没在。
可能是自己真的起晚了，穿上家居服，就往外走。
“婉儿？”
林曦向后顺了顺自己的头发，眼睛还在看卫尘婉在哪儿。
他走到厕所，没人在；走到厨房，也没人在；最后找到次卧，依然没人在。
她出门了？
林曦还不慌不忙，先去刷牙洗脸，再回房间找手机给卫尘婉打电话。
划开手机的时候看到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办公室打来的，还有金墨轩和艾芒的电话，自己竟然一个都没接到，睡得这么沉。
什么事这么着急？
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先打电话给谁比较好了。
反正卫尘婉这么大人了，也丢不了，所以林曦先回拨了金墨轩的电话。
林曦刚一波过去，那里就接了起来。
“老大！你在家？”林曦连一个“喂”字都没说出来，金墨轩就直接开口了。
“嗯，有什么事吗？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
“老大，我们这个案子整体不是还没出结果吗？现在网上的报道满天飞，微博里有人开始扒卫氏了。”
“什，什么？”
“老大，我过会儿发你，你看就知道了。”
挂了电话之后，金墨轩一脸发来了七八个链接，都是网上在说卫灵案的事，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有些营销号只是靠自己的想象力来恶意揣测，还有的人不知道是从哪里查来的消息，一些实情都是真的，事实直逼卫氏过去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