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钟声敲响，凯尔睁开双眼。
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这是长久以来唯一一次没有立即起床。
他拼命的回忆，却无迹可寻。
凯尔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与他相关的事情。
最近的记忆就是昨天晚上赤身而眠。
那就一定是梦里，只是梦里会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以前他做梦要不完全忘记，要不总会留下一些模糊的记忆。
但这次他知道自己做梦了，他好像记得什么，但又想不起来，这种感觉就像卡在嗓子里的某一句话，想说却说不出来。
“或许原本这个梦也会被完全忘记，但因为岁月长廊的缘故而有了征兆吧。”
凯尔低声呢喃，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算了，不想了，梦而已。”
起床，穿衣，整理床铺。
刷牙，洗脸，打扫卫生。
十分钟后，凯尔推开房门来到院中。
此刻正处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或许太阳的第一缕光照耀到了某一处，但肯定不会是这里。
正准备坐下开始一天修炼的凯尔突然转身。
走向与罗兰宿舍隔空篱笆墙，微微屈膝，起跳，一气呵成。
来到罗兰宿舍门前轻轻敲了敲，一连三次，然后又原路返回。
开始了沉浸模式。
圣光聚集，宛若黎明前的指引，彰显着一天的开始。
当第一次疼痛出现，凯尔恢复身体感知，天色微亮，先给自己刷了一发圣光治愈。
转头看向罗兰的院落，身穿淡紫色精致常服的罗兰正闭目修炼。
圣光在他头顶宛若调皮的精灵异常活跃。
恩，罗兰应该也到了突破的边缘了吧，照这个状态，最晚一个月，罗兰就会到达极限。
他现在已经是在一级的路上走出了一小步，正是这一小步让他能清晰感受到低层次的状态，特别是在对方全身心不设防修炼时。
他又看向路对面正静修的阿南，阿南此时就强了横了许多。
不论是圣光聚集冲刷的速度，还是提炼与排出的质量都是跨越性的提高。
左侧的莱利也是相同的情况。
凯尔开始了新一轮的修炼。
轻微的震动将他从修炼中叫醒，这是他昆士兰怀表设置的提醒，因为该早餐了。
圣光重新遍布身体的每一处，结束修炼之后凯尔睁开双眼，第一件事仍旧是先给自己一发圣光治愈。
看向罗兰，此刻罗兰上方的圣光已经不那么活跃，应该也快达到临界了。
那就等几分钟吧。
恩？
凯尔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翘起。
心神离体，在周身徘徊。
如果有人关注的凯尔会发现，凯尔存在的迹象在隐去，不是视觉上的，而是感应上的。
只是这种隐去似乎不那么灵验，仔细感应还能感受到处于见习高阶的凯尔。
这是凯尔发动了还未完全适应自己的空间波点分布术。
凯尔蹑手蹑脚的来到墙边，轻轻翻过，然后又鬼鬼祟祟的走到罗兰对面。
正常情况下在别人全身心修炼时打扰是不允许的，但一来罗兰马上就结束了，二来他和罗兰现在的关系不一般。
凯尔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修长睫毛微动的俏丽面容。
某一刻，罗兰恢复清醒，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睁开。
凯尔能看到大眼睛中瞳孔在聚集，智慧的光辉散发。
“呀，凯尔，你，呜……”
罗兰刚刚反应过来，话还没说完，红唇就被欺近的凯尔堵住。
一处即分若即若离。
“罗兰，早上好。”
“嗯，早上好，你，你别这样。”
凯尔看着在朝霞下绯红突显的俏脸好像在怕什么的四处张望，嘴角翘起。
“别那样？”
“……”
“以后每天早上你都会听到我的问候哦。”
“你，别乱说。”
“这可不是乱说，我……”
“停，凯尔，别说。”
话还没说完就被凯尔打断，凯尔疑惑。
“为什么？”
“凯尔。”
“恩？”
“我突然发现你变了。”
“什么？”
“你，我说不上来，恩，你以前可从来不这样，哦，年前你晚上才……”
罗兰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
“啊？”
凯尔呆立当场。
是啊。
自己以前可从来不会这样，甚至年前也只有晚上那会才上头。
那假期里呢？似乎有一段时间正常，有一段时间也不太正常。
白天呢？又是从什么时候大早上的就这样？
好像这是第一次。
嘶。
为什么？
凯尔情不自禁的就想要向那些被他压在心底的事情上联想。
“凯尔，你怎么了？”
凯尔打了个哆嗦，急忙将那些想要被重新唤起的思绪压了下去。
到底是好是坏呢？
在三所那天晚上，里奥所长曾经说过一些话他始终记得，希望能如他所想的那样吧，否则。
“哦，没事。”
“凯尔，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看着有些患得患失的罗兰，凯尔会心一笑。
“没有，你的话从来不会错，额？”
罗兰：“……”
沃特，我到底是怎么了，这些话咱们张口就来？
“咳咳，罗兰，我问你个问题，你觉得我变好了还是变坏了，我是不是变的你不太喜欢的了。”
“啊，没有没有，恩，不论变成什么样都好。”
“真的？”
“嗯嗯，真的。”
“那就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身上发生，咳，因为我，我长大了吧，人都会长大不是吗？就像你也长大了。”
罗兰：“……”
罗兰本能的侧了侧身，躲开凯尔落在某处的视线。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的年龄。”
“嗯……”
“罗兰，你真好看。”
“恩，凯尔，我去拿笔记本。”
罗兰说完身影矫健的跑向宿舍，关上房门。
凯尔耸了耸肩，很自然的翻墙回去。
他也要带上笔记本，虽然有了岁月长廊，所有的经历都会被铭记。
但他怕万一那天失忆了呢？别说不可能，随便一个大佬来个心神冲击都可能让他成为白痴甚至意识体溃散。
今天是新学年也是最后一学年的第一天。
往常来说每月的第一天都会在优苏尔教堂前，参加沉吟之中敲响的群体祈言，然后便是正式的课程。
不过今天应该会不同，涉及到意向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