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关雪怡似乎是愣住了，她结结巴巴、憋了半天，才继续说道：“你……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罗慢淡定异常，解释道：“虽然你肯定知道，但我想不到最后关头，你都不会自己说出来的，那么……我就辛苦一点，帮你说说清楚好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作为魔鬼，在种群中你的具体级别和实力如何，但很明显，以你现在的能力，想要存在于人间则必然要附身于一个人类身上，比如说，李倩、赵忠，还有你现在的这具身体，是叫“关雪怡”吧……”
罗慢说着瞥了一旁站着的窦延玺一眼，此时他表情复杂，疑惑、茫然、怀疑、震惊等情绪交织在一起，一个人类的接受能力毕竟有限，罗慢也暂时懒得理他。
他继续道：“但就像我刚才说的，只要你能不断在不同人类的身上转移，那么你就相当于不死不灭的。”
“你的手段我猜都能猜出来，为了避免自己因为意外而失去身体，你就会经常使用幻术控制住一些无辜的人类，就像关雪怡，她在没有被你附身之前，和一个普通人完全没有一点区别。她就像是被植入了一种病毒，只要你想，那么这种病毒就会发作，一个全新的人格……也就是你，将会取而代之。”
“但……”罗慢逼视对方的双眼，目光锋利，他摊牌道：“你的这个能力也有弱点吧？比如说……当你与被控制者超出了一定距离……那么你就无法做到转移本体的操作。”
关雪怡面色有些难看，“所以……”它看了看站在一边的窦延玺道：“今晚的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她顿了顿，深深叹出一口气，“包括……确认我的身份、找到我的行踪，再……设计把我骗过来。”
“是呢。”罗慢点点头，“在这个科技时代，想做到前面两项也并没有那么难的，至于骗你过来……”他笑笑，“那当然要稍稍困难一些的，不过利用一下你的小男朋友，也并不算太过复杂……”说到最后他微笑道：“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不会放过你们两个了吧？”
关雪怡沉默了两秒，随即低声道：“因为你认为我会在死前附身到他身上，所以你干脆想把我们全都杀死，以绝后患。”说到这里，她微微露出了一丝苦笑之色，“你猜的没错，我能力的限制确实是在于距离上，事实上……只要超过三百米，那么我就无法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了，接着我只能暂时寄生于尸体之上，等待不知情的人触碰方可。”
因为以上这些罗慢都已经说过，因此关雪怡也不再隐瞒，反而用着苦涩的语气承认了下来。
罗慢冷冷的接话道：“所以我刻意把你约到这个偏僻的地方，这个公园远离市区，占地又大，最关键的是，这里的风景相当不错，我看，给你们这对鸳鸯作为葬身之地，考虑的还是很周到的吧。”
“你……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窦延玺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
不过并没有人去和他耐心解释，只听关雪怡道：“我并没有控制过他，你难道不能放过他吗？”
“魔鬼说的话，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字吗？”罗慢笑了笑，似乎意有所指。
关雪怡长长呼出一口气，撩了撩头发，苦笑道：“看来，你是一点机会也不给我啊。”还没等罗慢回答，它又继续道：“那么你能否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告诉我你到底是如何确定的我的身份呢？”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罗慢淡淡道：“事到如今，这个还重要吗？难道你想从中吸取教训……然后以后不再犯吗？”
关雪怡当然听出了对方话中的嘲笑，这会儿摇摇头道：“我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
听言，罗慢眼神一动，嘴角也是稍稍翘了翘，看起来就像是在憋笑，虽然说……也没人理解这有什么好笑的。
总之，他还是缓缓点头，“行……那我就来解开你的疑问吧。”他正色道出四个字：“人际关系。”
“人际关系？”关雪怡眉头稍皱，看起来还真很在意的感觉，“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你并不拥有被附身人的记忆吧？”罗慢缓缓述说起来，“魔鬼附身，还是魔鬼。你能拥有被附身者的容貌、声音、成就、资产，但你唯独没有对方的人格与记忆。所以，想找出谁才是魔鬼，只需要一个亲近的人对其生活习惯进行观察，并询问其以往的记忆……那么就能轻而易举的发现问题。”
“哦……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正好遇到了你这具身体原主的一个朋友而已，她告诉我你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且，那天你也确实出现在了步行街上，是你指使了那个熊孩子以及光头来找我麻烦的吧？哼……现在你明白了吧，这一切都促使着你行踪的暴露。”
“我确实明白了。”关雪怡听言抬起头，但她却是换了一种语气，一种欢快的、得偿所愿的语气。
“嗯？你什么毛病？”罗慢当然发现了对方的不对劲，它的表情突然就变成了类似“动画片中反派将主人公踩在脚底”的样子。
“驱魔师……稍微有一点小聪明，就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殊不知，你所谓的计划是多么的可笑。”
空灵的声音忽然从关雪怡的口中响起，这一刻，它的表情罗慢可以确定，的确是在笑，而且是狂笑。
“不过……你也确实值得我夸赞……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像你这个地步。”关雪怡表情张扬，但它的眼神却平淡如水，“另外，也确实该谢谢你……最后那个问题，是我真心想要知道的……因为在此之前，我也确实没有想过你能够查到这个地步。”
“怎么？”罗慢听言，稍稍愣了一下，他狐疑道：“你这话算什么意思？”
关雪怡淡淡道：“很简单……我早就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要说具体时间的话……大概就在我出门之前吧。”
顿时，罗慢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