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在皇宫的这段日子真的让沈清竹感觉到疲劳，她第二天睡到很晚才能爬起来。
因为睡得足够多，也因为想开了许多，她觉得她恢复过来了。
简单用过早餐，沈清竹便准备去找风燕，柳依依不知去向，她得问问赵仇。
出门的时候沈清竹依旧带着姜正阳，如今外面还很乱，她不能放松警惕。
昨日夺嫡之事才结束，江恒一直在忙，同样忙着的还有风燕，只是她再忙也有时间招待沈清竹。
“你想见赵仇？”风燕没想到沈清竹是为了赵仇来的，“你还想在他身上捅几刀啊。”
“我有事想问他。”
如果风燕允许，沈清竹还真的不介意捅几刀，但……
等到看到赵仇的样子，沈清竹觉得她什么都不需要做了。
赵仇已经被风燕断了经脉废了武功成为了废人，原本就已经废了他的后半生，风燕更狠的是在将赵仇带回来后斩断了他的四肢，然后就将他这么养了起来。
“你也不怕他绝食而死。”
沈清竹打趣风燕。
“阿竹可别小看了天机阁，我不让他死，阎王爷来了都没用。”风燕摆摆手，遣退了身边的人，“想问什么就问吧，他不说我帮你审。”
只要赵仇活着就行，至于如何活着，风燕还没有那么善良。
沈清竹不觉得赵仇会隐瞒柳依依的事情，但还是接受了风燕的好意。
她站在赵仇的床边，看着昔日十分威风的他此时沦为一个废人，心情好了许多。
“赵仇，柳依依呢？”
沈清竹的问题让赵仇有了些许反应，但也就是些许，余下的就再没有了。
“怎么，赵大人是对柳依依动了真感情，到了现在还维护着吗？”
风燕是知道柳依依这个人的，她见赵仇这种反应，便出声讽刺。
赵仇只是冷笑一声，沈清竹大概感觉到他是真的不知道，准确说他是没有把柳依依放在眼里，所以才不知道的。
沈清竹没有再多问，反倒是风燕说她好好审一审赵仇，如果审出来就派人送信给她。
对此沈清竹只能放任风燕发挥，总归赵仇受苦受难她是高兴的。
不过沈清竹没想到的是，最先给她消息的不是风燕，而是江恒。
“柳依依找到了。”江恒身上还穿着盔甲，显然是中途跑来找她的，“是太子的人见过柳依依，我们审问的时候才问出来的，后来一路找过去，发现她还活着。”
是的，柳依依还活着，只是她的状态已经非常不好了。
作为过来人，柳依依身上发生了什么沈清竹不用问就知道，她看着柳依依一丝不挂的样子，看着柳依依身上红红紫紫的痕迹，便莫名觉得想笑。
“山水轮流转，我们谁都想不到。”
听到沈清竹的声音，柳依依把头转过去，然后看到沈清竹。
因为皇帝驾崩，按照规矩，沈清竹的衣服十分的素净，头上也没有什么首饰钗环，但即便是这样简单的打扮，她捧着手炉坐在专门准备好的凳子上，也显得那么的高贵。
“沈清竹……”柳依依恨不得从沈清竹身上咬下一口肉来，只是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处，“你这个贱人，三儿生的……”
柳依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清竹扯着头发从床上拉起来了。
“沈姗姗，你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好东西？”沈清竹在柳依依耳边说着，“真的追究起来，我们都是一样的东西，都是下贱的东西。”
“你胡说！”
柳依依挣扎着，却根本反抗不了沈清竹。
“你说我妈勾引别人的老公，你就觉得陈梓澄是个好东西了？勾引别人的未婚夫，大着肚子逼人家解除婚约，你觉得陈梓澄生出来的就是个干净东西？”沈清竹一把将柳依依从那简陋的床上扯下来，“咱们都一样的，不过现在不一样，沈姗姗，现在的滋味不好受吧。”
被人凌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种近乎绝望的感觉沈清竹无比清楚，她就是这么挺过来的。
“沈清竹，你长本事了，爸不在你就……”
“你觉得我是真的怕你？”沈清竹退后两步免得被柳依依碰到，“我欠的是沈家，不欠陈梓澄的，以前二十多年我已经还清了欠下的债，如今是讨回你欠我的东西了。”
柳依依在地上扭曲着，她仰着头看着沈清竹，无数的话堵在心口，却只能化作谩骂发泄出来。
对于柳依依那幼稚到几点的谩骂，沈清竹并不在乎，她眼神冰冷了看着柳依依，许久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沈姗姗，如果你能回去，便告诉沈正南一声，我已经不欠他的了。”
沈清竹转身离开，这破旧的屋子外面跪着几个男人，他们被江恒压着连抬头都不敢，更别说做什么了。
“里面那个人是你们掳来的？”
沈清竹冷着声音问他们。
“回这位夫人，我们不知道她是您的人，我们……”
“既然是，你们原本干了什么，现在就继续干下去。”沈清竹扔了几颗碎银子在他们面前，“人不死，就别停了。”
沈清竹的话显然吓到了他们，谁都没想到这么一个漂亮夫人竟然能狠到这个程度。
不过有银子拿，又有美人享受，何乐而不为呢。
他们捡起地上的银子，乐呵呵的往屋里去，全然不知道事成之后有什么等着他们。
屋里传出暧昧和哭嚎的声音，沈清竹一边听着一边看向天空。
她不说话，江恒也陪着她不说话，一点都不觉得沈清竹的行为过分。
许久，一直到屋里几乎没什么声音，沈清竹才收回目光。
“都杀了吧。”
她可以用这样的方式送走沈姗姗，但动了沈姗姗的人，也不必留在这世上了。
沈清竹从来都不是好人，但沈姗姗死亡的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有些轻松。
好与不好都不重要了，接下来才是只属于她自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