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蔚你不减肥！就不给你投票了！”
听到粉丝的喊话，卫蔚眼睛张得更大了，“别啊！”
“卫蔚你多吃点！多长一斤多投票！”
卫蔚：我到底吃还是不吃？
她简直不知道自己应该哭还是笑，还是笑吧，毕竟她身边这些姐妹，都在努力憋笑。
只有她笑得一脸生无可恋。
长胖这一点，整个CE大楼的学员和工作人员都深有体会。毕竟，谁让节目组这么豪气，请了国宴大师做菜？
也得亏一些学员自制力极强，才能抵制住卡路里的诱惑。
“然后……”肖念禹再一次举起话筒，打算夸一夸下一位学员，人群里又传来动静。
“怎么了？怎么了？”
“干嘛了？钢琴？”
“搬钢琴做什么？”
此时，一群工作人员从后面推了一台钢琴上台，肖念禹也很疑惑，明明台本里没有这一环节，是突然新增的吗？
还是……这就是让女孩们才艺表演的环节？专门为才艺表演推了一架钢琴上来？
他高高地挑起了丰俊的眉毛，主持人接下来的发言也恰恰印证了他的猜想。
“啊，就像我们肖老师说的，女孩们都很优秀，我还听说有的女孩弹钢琴也非常厉害呢。”
主持人刚说完，台下就传来整齐划一的呐喊：“宋楚歌！宋楚歌！宋楚歌！”
呼唤声响彻整个商场，傅矜年在How书店，戴着耳机，都能隐隐约约听见。
他唇角勾着淡淡的邪肆的弧度，双手交叉放在鼻前，眼里跳动着晦暗不明的光。
宋楚歌清透的眼眸微微张大，有几分不明状况。
她没有听错，刚刚绝对有人在呼吸起哄！然后她的粉丝才开始跟着喊……只是人太多，宋楚歌只能辨别声音的方向，却不能辨别到底是谁。
谁？为什么找托？让她弹琴？有什么目的？难道是……
宋楚歌脑中灵光一闪，脑海里蓦地跳出刚才离开的女孩的白色身影。
一定和宋楚曦那个女人有关。
宋楚歌的人气还挺高。宫落落微微歪了歪嘴，眼眸闪烁。
其实，她也挺想听听宋楚歌弹。
明归原早已亮起了星星眼，乐弦也满眼期待地看向宋楚歌。
她们都在练习室里听过宋楚歌弹曲子，但是时间并不长，根本听不够！
“其实，会弹钢琴的不止我一个，嘉懿、乐乐还有兮兮都会弹钢琴，卫蔚也会拉大提琴。”宋楚歌举起话筒，客气推让道。
在一起练习的日子里，她们对彼此的能力，都有更进一步的了解。
陆嘉懿和李芷兮腼腆地笑了笑，她们知道这是宋楚歌在给她们争取更多的表演机会。
不过李芷兮深知，主办方显然不会给她们这些名次没排上前八的学员专门准备一架钢琴。
估计锦恩姐姐说的指定人才艺表演，就是指定楚歌弹钢琴了吧？
“楚歌你作为队长，可以代表她们。”
镜头里，那个叫肖念禹望向宋楚歌的眼眸里，满是欣赏与隐藏的宠。
傅矜年捏着咖啡杯的手指微紧，墨眸里一闪而过丝丝阴鸷。
宋楚歌忐忑而迅速地瞅了肖念禹一眼，肖念禹笑容温和，一副自豪导师的模样。
她眸底飞快地掩过异样。
主持人立马顺着肖念禹的话接了下去，楚歌如今不得不上。
“我献丑了。”宋楚歌羞涩一笑，微微弯下腰身，鞠了一躬，就在钢琴前挺直腰板，面容平静地坐立。
“楚歌！加油！”
“楚歌！最棒！”粉丝们的呼声伴随着女孩抬手的动作渐渐消散。
她一身黑色的荷叶边精致连衣裙，长长的拖尾腰带落在琴座上，拖到地上，双腿白皙修长，踩在踏板上。
宋楚歌手指修长白皙，指尖轻轻落在白色琴键上，悠扬轻快的音符立即像精灵一样跳了出来，飞入每一位听众的耳朵里。
乐曲舒缓而伤感，低回似呢喃细语，如一场不愿醒来的仲夏夜之梦。
宋楚歌闭着眼睛，明明已经很久没有碰过这首名为Bless的曲子，但它就像刻进了她的灵魂，不用看乐谱，不用看琴键，都能行云流水毫无差错地弹出来。
“MusicMachine。”冷漠的声音像一支利箭，戳破脑中一千黑暗的光景。
“She'sagenius！”
“She'swonderful！”
“She'sjustapianomachine，notagoodpianist！”
“Sheisonlyten！”
耳鸣与脑仁的刺痛再一次，潮水一样像她袭来。
她耳朵闷闷的，好像整个人陷入了深海。
疼！
宋楚歌手指动作下意识加快，眉头也紧紧锁住。
乐声突然加快了起来，闭眼享受的听众都不禁睁开了眼，眼底流转过些许疑惑。
怎么了？怎么突然加速了？
治愈的钢琴曲，瞬间染上了浓重的悲伤，那是从演奏者心里流露出的最掩藏不住的最真实的情感。
BA的组员们互相牵着手，也紧紧地皱起了眉。
卫蔚、莫瑄梨、李芷兮：楚歌这是怎么了？弹的好好的……
陆嘉懿：这首曲子是不是让楚歌想到什么伤感失意的事情了？
明归原：羽姐……
宫落落：宋楚歌这是在弹什么？这怎么跟她听过的那个人弹得不太一样？
乐弦神情凝重地看着宋楚歌的侧颜，心里猜测着宋楚歌此时此刻的心情。
音乐系的学生的耳朵总是格外敏感的。
音乐是一个人心境的表达。
乐弦知道，宋楚歌正陷入极大的痛苦之中。
宋楚歌指尖的曲子，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曲的节奏，已经完全变成了她自己的曲子。
不，不是这样弹的！
宋楚歌！停下来！
为了妈妈！你必须弹到最好！
是你！是你没能让妈妈骄傲！是你害死了妈妈！
不行！再来！
不行！还是太差了！再来十遍！
宋楚歌呼吸瞬间变得急促，骤然睁开了双眼，漆黑的眼眸里闪过恐慌与惊惶。
是记忆，是失踪的记忆。
她很想继续寻找，可是似乎……
她一旦沉沦在那一片混乱之中，就再也回不来了。
眼前的景象终于让宋楚歌清醒过来，脑海的刺痛和耳鸣也渐渐消散，白皙手指放缓又放轻了，曲子又恢复了悠扬平静，像山间缓流，淌进人们的心间。
肖念禹蹙着眉头，握着话筒的手指渐渐收紧。
从首秀舞台开始，从她那一首煎熬，一曲红衣舞，一首Monsters，再到BadApple的暗黑舞台，再到现在这首差点失控的钢琴曲……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我弹的不好，但是我很喜欢这一首。”
她没有弹月光，她弹的Bless。
可是，不管她弹什么，都是她。
傅矜年看着镜头里侧颜精致的女孩，嘴角笑意更深。
宋楚歌站起身来，嘴角带着微微僵硬的笑容，鞠了一躬，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乐弦轻轻抱住了她，组员们相继上前。
商场里还是爆发出如雷般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