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家里到凌晨两点钟，刚躺下没有两个小时，温以容匆匆打开卧室的门，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往外走。
换好鞋子，身后传来沙哑的嗓音。
“姐。”
温以容转过身，看向自家妹妹的目光带着宠溺，平静的口吻：“怎么不多睡会，还早着呢。”
丫头直直凝视过来。
温以容没撑几秒就投降了。
“公司临时安排出差，可能要很久，我让海叔照顾你，好吗。”
昨晚闹那么大，自己险些丢了命。
以她对自己的疼爱程度，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离开。
除非......
温灵雨抿着发白的唇瓣，良晌：“连你也要离开我吗？”
果不其然，温以容笑容顿了顿，脸上闪过不自然，然后强装镇定说：“睡糊涂了吧，说什么傻话呢，我就是出差挣钱，又不是不回来了。”
温灵雨脚步轻盈，站在她面前，举起那个样式简单的白色帆布包。
“姐，撒谎要注意细节。”
“这种一千块钱的帆布包，你连看都不屑看，更何况背着它出门。”
哗啦啦，包里的东西全被她倒出来。
一把刀，两把刀......
“你想找韩晓算账对不对。”
温以容原本有七八分把握，听完这句话得到答案了。
“小雨，你知道那些人是韩晓派来的。”
那双和母亲如出一辙的圆眼染了雾气，眼尾发红，死死咬住唇角，还是不可避免发出细如蚊蝇的哽咽。
温灵雨娇弱的身躯不收指控抖动着，双拳握的很紧，像是拼命压抑着不敢哭出声，反而比嚎啕大哭要惹人心疼。
“你要是出事了，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我就成了没人要的废物了......”
轰隆，一击重击敲在温以容决然的心底。
她差一点就缴械投降了。
可是为了小妹的安全，她不得不这样做，既然事情是由她而起，当然得她亲手终结。
温以容勾唇一笑：“卡都在柜子里的夹层里，密码是你生日。”
“有笔钱不能动，每个月给咱爸医院打款的医疗费。”
“海叔会陪在你身边，遇到危险一定要去找孟猛，凡是且忍忍，还有一年他就出狱了......”
“他虽然危险，但是能保护好你，你，你考虑考虑......”
温灵雨摇摇头，抽噎着，几乎泣不成声。
“我......不会有事......他回来了......”
他？
温以容楞住。
“时东...昨晚是他救的我......”
大门缝隙，孟猛提着早餐僵在原地。
两年，不是还有一年。
孟猛垂下脑袋，两侧的头发遮住眼睛，看不清楚神色。
屋子里传来温以容惊喜的叫声：“真的，昨晚真的是他救的你！太好了，有他在，咱们就不用怕了。”
孟猛视线落在拐杖，自嘲一笑。
废物就是废物，怎么努力也无法成为有用的人。
也许他家老头子说得对，他这种废物就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
孟猛拄着拐杖，点开电梯。
他回头望了眼那扇门，把早餐扔到垃圾桶，按住心里那股淡淡的不舍，黯然离开了。
从小接受的教育令他无法做出死缠烂打的行径，爱一个人，不是用愧疚将人束缚住。
他想要让小雨得到更好的保护。
他无法做到，只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