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过了两三天，成绩还没下来，同学们的心越发忐忑。
苏寂其实对自己是自信的，不过看着旁边对答案的同学给自己估的越来越低的分，她就也有些不确定了。
感觉这次是看起来容易，做起来会错误百出的题型呢......难道真的要被严律带去检测智力吗？
不不不，怎么可能，要是真的发生了这种事，她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心里给自己鼓着气，但实际上还是心虚得要命。
班级里唯二不心虚的大概就是历钦和留川了。
历钦考试的时候缺席了，不计入成绩，自然不用担心，而留川则是......太自信了。
他从来没有做不好的事情，无论是不是自己所喜欢的。
在原来的学校，留川这个人在别人心里就是不可仰望的，无论是成绩、家世还是脸。
所以被捧得高高在上的少年，从来都是俯视别人的。
但是现在他有了唯一想平视的人。
可让他烦恼的是那个人似乎也像别人一样，在学业上没办法和他站在同一高度。
虽然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他那样有天赋，但少女或许和他俯视的那些人一样这个结论，还是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总有种举世皆浊我独清的愤慨。
然而少年不知道愤慨这种情绪，他只是抿了唇，眉间皱出一缕褶皱。
“为什么要这么担心呢？”他轻轻问着少女，合上了喜欢的书籍。
苏寂表情淡淡的，如果不是笔尖点在纸上的力道过重，谁也看不出她现在其实有些烦躁。
当然是怕严刻板带她去测智商。
但跟他这么说的话，怕是会被藐视到尘埃里。
所以苏寂抬起下巴，故作高深：“虽然对自己很自信，但你永远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有时候很多事都会被命运所改变，我也只是怕不好的命运降临到我身上。”
有时候不能直说的时候，就说自己不懂又引别人误解的话就好了。
效果显然很显着，留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沉默着去思考了。
或许是他把少女想得太简单了也说不定，毕竟之前很多次他都看不透她。
......
在煎熬的等待中，第四天的时候，月考成绩单出来了。
年级前三永远是各科教师最喜爱的学生和最经常说的话题举的例子。
班主任把成绩单贴在黑板旁边，步伐沉重又带着一丝轻松地迈上讲台。
“这次——”
所有人屏住呼吸。
“留川同学和三班的高良姜同学并列年级第一，大家鼓掌！”
教室里静了一秒，掌声汹涌响起。
“哇，留川同学也太厉害了吧。”
“就是就是，果然很厉害呢......”
苏寂偏头看了他一眼，话题中的人物正拿着自己的书，没有任何表情。
永远都那么平静。
话说高同学原来成绩那么好啊......
“安静安静！”班主任敲了下讲台，等喧闹声消失后，狠狠夸了留川一通，然后开始正题：“虽说留川考得不错，但我们大多数同学的成绩依旧不好，有很多人的成绩都下降了，这都高中了你们......”
一大段批评的话过后，也到了下课的时间，班主任背着手缓缓走出教室。
学生在下一秒一涌而上，到讲台上看自己的成绩，人太多，把教室前面围得水泄不通，看到成绩的同学此起彼伏地惊呼出声，其中夹杂着一些被挤得太厉害的同学的不满的声音。
苏寂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低头拿出自己的手机。
“你说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去黑板前面看成绩，明明教务处有把成绩传到教务网上啊......”
留川翻书的手顿了顿：“有必要看成绩吗？”
苏寂：......
“反正每科都是满分。”
“......”
再见。
网络有些卡，过了一会儿页面才打开，表格慢慢刷出来。
语文110，，数学125，英语135，物理......
手机固定栏上信号显示突然从4G变成3G，两秒之后手机铃声响起。
苏寂叹了口气，虽然知道成绩下来后严刻板一定会找她，但没想到电话来得这么快。
她物理成绩还没看呢。
“喂......”声音颇为不情愿。
对面沉默了很久。
“我带你去测智力吧。”
“！”
苏寂瞬间精神起来：“不...你说什么，我刚刚看了语数英成绩明明还可以啊！”
严律也关注她所在高中的教务网站，能第一时间知道成绩并不奇怪。
让他奇怪的是——
失望的沉默之后：“地理38分。”
智商得低到什么程度才能得到这个分数。
“......”
苏寂很憋屈：“那我能怎么办，我就是学不好地理啊！”
也不是她想这样的好么，明明跟学别的科目一样用心学了，最后没拿到好成绩是她的错么。
不管是不是，严律都在她身上印上了‘智商低’的标签。
他不懂为什么有人会学不好地理这么简单的东西，但也没有再为难她。
不过，“实在学不好的话，我就搬去你那里每天晚上辅导你学习地理。”
“......”
所以说，并不只是等成绩出来的时候是难熬的，在等到成绩甚至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
都会很难熬。
只能靠着眼下那一些有可能的快乐过活。
.
考试的余韵悠长，能使其终止的只有更有话题的事。
圣诞节到了。
并不是华夏古老的节日，在苏寂眼里没有过的必要，没轮到公休日的圣诞还不是得老老实实上学，老老实实早起。
能让她期盼的只有元旦，幸好也不远了。
在这里可以用一下英国浪漫主义诗人雪莱的名句“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的句式：圣诞来了，元旦还会远吗？
不过圣诞还是有些不同的令人觉得愉悦的东西，比如商店和街市上装点的美丽的饰物，漂亮的圣诞树和圣诞树上的挂饰。
苏寂早起在阿姨的早点铺吃粥的时候，就发现那里也摆上了一颗圣诞树。
那颗圣诞树上挂着的是一圈圈的彩灯......话说圣诞树上红色的东西本来是毒蘑菇，后来才有了各种各样的变形。
不过都挺好看就是了。
留川照样坐在她对面，点了和她同样的食物。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他眸里蕴着淡淡笑意，纯黑的眸像海上深沉的旋涡，使人再如何挣扎也不得不被卷起去。
直到溺毙其中。
反正没什么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