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凶

关关公子

首页 >> 世子很凶 >> 世子很凶全文阅读(目录)
大家在看七天拯救大明?我还是上吊吧 重生之桃李满天下 我,大明长生者,历经十六帝 重生刘宏,打造神圣大汉帝国 重生之征战岁月 满唐华彩 在下崇祯 大清话事人 大夏第一宠妃 我在天波杨府修仙 
世子很凶 关关公子 - 世子很凶全文阅读 - 世子很凶txt下载 - 世子很凶最新章节 - 好看的历史军事小说

第七章 攻心

上一章书 页下一章阅读记录

第六章失踪了,明天估计能放出来……

——

翌日,暖阳当空。

船队顺流日夜航行,已经抵达汉阳一带,距离鄂州不到百里。运兵船上的西凉军整装待发,各种登陆器械准备就绪,连火炮都已经装填,只待兵临城下时,摧枯拉朽的撕碎东部四王最后的脸面。

帅舰上,夜莺拿着望远镜,认真扫视着数百艘船只的情况,偶尔有旗号传来,便会房间里的许不令通报一声。

房间之中,许不令衣冠整洁,走在睡榻旁边,手里拿着罗田县周边的舆图打量,时而回头看上一眼,眼神宠溺中带着几分笑意。

许不令的背后,宁清夜面对这墙壁侧躺,光洁肩膀露在春被之外,如云长发披散,精致的容颜上带着几分寒意,到现在都不肯起床。

昨晚半推半就被许不令那什么,宁清夜起初还不生气,可因为不小心说错了个‘针’字,面前温温柔柔的情郎,一瞬间就变成了混蛋。

宁清夜武艺再高,也只是初尽人事的姑娘,即便身体扛得住,心里上也受不了,后面都忘记自己在那儿了……

宁清夜眼神少有的显出几分委屈,与受刑相比,她其实更担心外面人的看法,陈思凝可就住在不远处,不知听到动静没有,夜莺肯定是听到动静了,也不知心里怎么看她的……

许不令看了片刻舆图,见天色不早了,把舆图放下,回身摇了摇清夜的肩膀:

“夜夜……”

“诶。”

??

许不令表情一僵,继而便抬起手来。

啪——

宁清夜也不动弹,反正打得不疼,她把春被拉起来些,不搭理。

许不令摇了摇头,把清夜翻过来面向自己,柔声道:

“是我不好。起床吃点东西,这都快中午了。”

宁清夜脸色冷冷的,偏头不与许不令对视:

“我不出去,饿死得了。让你小心一些,你非要那么冒失,夜莺肯定听到了,陈姑娘说不定也听到了,下面还有一船人,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许不令眼神无奈,把脸颊转过来:“清夜,是不是我不知轻重,把你弄得爬不起来了?若是的话你说一声,我去把饭端过来……”

宁清夜微微眯眼,正想坐起身来,证明自己没被弄趴下,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许不令在激将她,轻轻哼了一声:“起不来又如何?反正我不出去了,你去忙你的吧。”

“下午才到,我也没啥忙的……”

许不令轻轻笑了下,眼神扫了两眼,抬手又把春被撩起来,作势准备上榻。

宁清夜表情一变,立刻老实了,一头翻起来,用春被挡住自己:

“你慢着,我……我起来就是了。”

许不令这才满意,把衣裳拿过来,放在宁清夜的手边。知道清夜脸皮薄,也不在旁边看着,转身去了外面的书房。

宁清夜待许不令出去后,才稍微松了口气,又微微皱起眉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儿,才抬手去拿旁边的衣裳。

把衣裳穿戴好后,宁清夜想起了什么,连忙把春被掀开,想去找昨天许不令放在她下面的手帕,只可惜这哪里找得到。

“这厮怎么……”

宁清夜抿了抿嘴,眸子里又显出些许羞愤,但这东西她也不好意思问许不令索要,想了想,也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现,认认真真的叠好的被褥……

------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鄂州虽然距离岳阳四百多里,但春江水暖顺流而下,五万西凉军几乎眨眼就到了。

下午时分,三百余艘船上的兵马,气氛逐渐严肃,大盾、木桥等等用来登陆的器械准备完毕,炮船之外的运兵船上也装载有火炮,安装了车轮,此时推到甲板上固定,以便在抵达战场后,将火力覆盖发挥到极致。

楼船之上,陈思凝在屋里穿戴好铠甲,仔细检查身上的防具,还在铠甲里面套着从南越皇宫带出来的绝品软甲,几乎刀枪不入。

陈思凝给许不令当亲兵,只是跟着看看,不会让她跑去打仗,但陈思凝性格就是如此,极为稳健,凡事先考虑安危,哪怕明知不会上战场,还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连马战的长枪都准备好了,放在房间的兵器架上。

马上就要打仗了,陈思凝虽然不是主帅,却远比许不令还要操心即将接敌的战事。见快到地方了,许不令还不出来,稍微有点疑惑,来到了书房外的帅台上,抬手敲了敲房门:

“将军?”

很快,房门打开。

许不令身着世子袍走出房间,瞧见全副武装的陈思凝,微笑道:

“主帅是杨尊义,我们想上战场杨将军都不会给机会,你捂这么严实作甚?”

陈思凝看了看身上的铠甲:“战时甲不离身是规矩,你不穿铠甲也罢,我一个亲兵岂能不穿。马上就到地方了,清夜呢?”

许不令回头看了看,清夜已经穿好了铠甲,却没有出来的意思,反而躲着陈思凝。他只能含笑道:

“在忙些事情,我们下去吧。”

陈思凝也没细想,手按腰刀跟在许不令后面,行走之间铠甲摩擦‘咔咔’作响,还真有几分大将的气势。

两个人来到帅舰的甲板上,在船首站立。大将军杨尊义已经在用令旗,指挥运兵船散开,排列成分批次登陆的阵型,以免到了跟前遭遇伏击方寸大乱。

西凉军长年待在西域千里黄沙之间,其实根本没有打水战的经验,哪怕保持着绝对优势,杨尊义还是很严肃谨慎,和十几个军师幕僚一起,随时商谈着可能遇上的变故。

打仗绝非儿戏,火炮一响,便代表着血流成河、浮尸千里。

陈思凝在这种刀出鞘、弩上弦的气氛中,慢慢地也有点紧张了,看着沿江两岸荒无人烟的山岭平原,小声询问:

“太安静了,走到现在连个波澜都没遇上,会不会出岔子?”

许不令表情风轻云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但这是给麾下将领看的,心底里同样在暗暗思索着各种可能出现的变故。

仔细斟酌过后,许不令摇头道:

“不会。”

陈思凝点了点头,也不在多言,只是站在跟前,用望远镜注视着江边的情况。

随着船队飞速行进,江边渐渐出现了建筑物,作为两军交战的主战场,沿江已经没有百姓了,全都是零零散散的军营和烽火台,越往下游走,建筑物越密集。

在驶入鄂州城辖境后,遥遥便听到了鄂州城外的战鼓声,而江对面则是一望无际的东玥驻军,城墙、箭楼、碉堡连城一片,完备的防御工事,看得杨尊义都微微皱眉。

不过奇怪的是,大玥这边都敲战鼓了,江对面却鸦雀无声,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士兵站在工事后,江面上连一条船只都没有。

大将军杨尊义有点莫名其妙,仔细打量,确认不是疑兵之计后,开口道:

“世子殿下,对面门都不出,这是准备缩在乌龟壳里挨打?”

许不令也略显不解,不说出来打水战了,好歹在外面放几条船当斥候吧,这也太干净了些。他思索了下:

“不用靠岸,在江这边停下,先用炮轰击城墙碉堡,等炸出缺口军心大乱后,再渡江登岸。”

杨尊义本就准备这么打,一寸长一寸强,能站在对面打不着的地方迎头痛击,谁会直接跑上去短兵相接,他抬了抬手,传令官便挥动旗子。

三百余艘运兵船落帆减速下锚,二十艘炮船则跑到了江心位置,保持三里多的距离,确保对面的床弩、投石机打不到后,一字排开,把炮口面向了东玥的江岸,只需一声令下,便可以超远距离降维打击。

阵型尚未摆好,从望远镜中,明显能看到东玥的军卒出现了混乱,几乎所有人都在往后退或者寻找掩体,光从这熟练的躲避动作,就能知晓是楚王手底下的军队。

许不令暗暗摇头,知道这场登陆战没啥悬念了,正准备和往日一样下令炮击,等待秦跑跑含恨败走,对面却忽然发生了变故。

只见严阵以待的东玥防线,本来插在一座关口上方的‘秦’字军旗忽然降了下来,防御工事后的东玥军卒也爆发出欢呼声,和打了大胜仗似得,呼喊声整天,听得这边的西凉军还真有点懵了。

许不令皱起眉头,让杨尊义先别下令炮击,稍微等待了片刻,就瞧见防线中间的一道水门打开,从里面驶出一条小渔船。

渔船也就丈余长,没有携带任何军械,前方是个身着布衣的壮硕汉子,捧着帅剑站在船首。后面则是个撑船的下属,一手拿着许字旗帜一手撑船,遥遥打喊:

“别开炮!自己人!别开炮……”

“……”

五万蓄势待发的西凉军将士,齐齐哑然。

杨冠玉都登船准备当先锋军抢滩登陆了,瞧见这场景,把头盔一摘,丢给了副将,转身就回了船舱。

陈思凝莫名其妙,走到了许不令跟前:

“对面这是作甚?派使臣过来交涉?”

“投降呗,还能作甚?”

许不令其实也松了口气,毕竟少死了不下数千人,能不见血谁想给世上多制造几千户孤儿寡母。

陈思凝则有点不解:“对面防卫固若金汤,就这么降了?”

“不降,天黑前就成平地了。”

许不令抬了抬手,让帅舰行驶到江心,低头看向下方的一叶扁舟。

楚军大将秦荆,在抵达帅舰下方后,平举帅剑,深深俯首,朗声道:

“败将秦荆,拜见世子殿下。世子殿下以天人之威兵临城下,此战胜负已无悬念,大江两岸同属一族,互为同胞,未免麾下数万将士枉死,秦某愿交出帅剑,大开城门,恭迎世子入城,只求世子对两岸百姓一视同仁,莫造杀孽。但秦荆身为楚将,不战而降,实乃愧对列祖列宗及楚王栽培,无颜再苟活于世……”

说话间,秦荆拔出帅剑,直接就往脖子上抹去。

不过,此举不管做戏也好,真的也罢,许不令都不可能让秦荆自刎。若是秦荆投降后求死在他面前,后面的将领谁敢投降?

许不令纵身一跃,直接落在了秦荆面前,抬手扶着秦荆的胳膊,然后就是各种场面话。

先夸秦荆爱民如子、黑白分明,又对岸边的守军各种封赏,强拉的壮丁可以领取抚恤银子当场回家,话还没说完,东玥防线上便爆发出欢呼声,城门大开,比免去一战的西凉军都高兴……

-------

“混账!”

翌日,杭州城,白马山下临时改建的东玥皇宫之内,东玥皇帝宋绍婴,猛地把八百里加急的战报,丢在了地上,怒骂出声:

“十五万守军,准备近半年,依仗长江天险,一箭未放,主帅便开城投降。他还不如继续跑,栓条狗在江边上都会叫两声,他秦荆好歹名将之后,连条狗都不如……”

愤怒的呵斥声,传入在场百余臣子的耳中,所有人神色各异,但都明白,这只是濒临绝境的无能狂怒。

秦荆昨天不战而降,带来的影响几乎是毁灭性的。

去年一个冬天,东玥臣子都处在巨大压力之下,知道西凉军会打过来,有可能打不过,但压力再大,至少没有真的打起来,战场上千变万化,说不定还有变数,东玥有一只战力不下于西凉军的辽西军,说不定就守住了。

可如今,秦荆手握十几万楚军,连箭都没放,直接就把近半年的筹备滋了敌;许不令也大度,直接给秦荆爵加一级,遣散所有壮丁,发放抚须银两,让被迫入伍的百姓可以回家团圆。

这个消息,传到后面的防线上,后果可想而知。

东玥号称拥兵百万,但大部分都是强拉的壮丁和半农半兵的府兵,和西玥同属一族又没国仇家恨,明知打不过,刀一扔就可以领银子回家,将帅官职不变,国家还能统一,谁乐意慷慨赴死?

至于大玥姓许还是姓宋,和百姓有个毛关系?

在秦荆投降不到一个时辰,黄梅县守将便临阵叛逃,紧接着便是怀宁县,投的比西凉军跑的还快;怀宁县的将领,怕庐州收到消息后扣人,直接骑着马跑到了西凉军营投降。唯独桐城还在强压军卒异议死守,但桐城那小城墙,恐怕挡不住半天,这还怎么打?

桐城一丢,后面就是东部四王的兵马大本营庐州,江南唯一能用的辽西军驻扎在哪里,那是东玥最前线的军事要塞,也是东玥最后的正面战场。

因为王承海要是再输了,东玥就没有正规军了,靠府兵民兵打西凉铁骑,人家估计都用不上火炮。

眼见形势如此明朗,楚地门阀周家的家主周楷,凑到了楚王宋正平跟前,小声道:

“王爷,不是岳丈没骨气,形势到这地步,伤的是天下万民,早点做出决断,宋氏也不至于在世上除名,你要不劝劝圣上?”

以天下万民安危为由,自然是场面话,天下百姓死活和门阀有个啥关系。作为扎根中原的世家大族,最怕的就是天下大乱的时候站错队。周家在楚地扎根数百年,好不容易站在了二线门阀的位置,再爬爬就能和五大姓平起平坐了。

这么大的家业在手上,周楷脑子清醒得很,若不是身为楚王的老丈人,他根本就不会来杭州。即便来了,楚地其实也留了一只旁系,如今投到了许家门下。

两边下注的好处是不会亡族灭种,坏处就是家业至少拦腰打对折,从二流变三流,想要再累积起来,至少都得百余年。如果这时候能和平统一,周家能减少很多损失,不说别的,楚地被许家霸占的产业肯定能拿回来不少,等人家打进杭州城,可就鸡飞蛋打啥都不剩了。

楚王宋正平,其实最开始就和东部三王不合,宋暨掀桌子不把皇位传他,才转头投靠了东部三王,一直被当炮灰。

宋正平其实也看得出目前形势,知道胜算微乎其微,而且秦荆一投,他手底下连一个兵都没了,即便打赢也捞不着什么好处,打输得陪着东部三王一块为宋氏尽忠。

但宋正平是宋氏藩王,不是将领官吏,将领官吏投了能保住位置,他一个姓宋的王爷投了,下半辈子绝对是被押到长安城关一辈子,说不定几年后就得‘病卒’。

而且宋家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天下,落入他人之手,宋正平即便不是皇帝,心中又岂会没有半点不舍得。

宋正平皱着眉头,思索了下,才轻声道:

“王承海率辽西军守庐州,尚有一战之力,现在劝说圣上,不是找死嘛,等等看吧。”

“唉……”

————

西凉军十九日从罗田县登岸后,近二十万府兵也迅速登船渡江,在罗田县集结,几乎只用了两天时间便站稳了脚跟,之后便兵分两路沿江而下,收复早已经放弃抵抗的城池,跑了四百多里,才遇上一个不投降还敢反抗的对手。

三月初一,长江北岸的桐城外,炮火的轰鸣惊天动地,不算高大的城墙,在数百门火炮的轰击下,肉眼可见一点点垮塌,誓死不降的守将和近乎绝望的军卒,除了站在城墙上挨打,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大半城池都是沿江而建,无论哪个要塞都有水门,二十艘炮船停泊在江面上炮击,西凉军推着火炮从岸上进攻,火药炮弹不要钱似得倾斜在城墙上,后方还有源源不断的补给船只抵达。

桐城守军在城里打不到西凉军,出了城打不过西凉军,看起来场面很大打的惨烈,实际上双方都没接敌,根本没什么可说的。

江岸上,帅舰停靠在上游岸边,诸多将领和幕僚拿着‘千里镜’,和看烟花似得欣赏着绚烂夜景,杨冠玉甚至开了个盘口,赌桐城能在火力覆盖下撑多久。

秦荆则作为‘参谋’,站在西凉军诸将之间,近乎绝望的看着这比往日大太多的场面,心里也有几分暗自庆幸,站在桐城上的不是他。

【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

打仗总是要死人的,许不令并不喜欢欣赏对手的绝望,眼见桐城大势已去,回到了书房内,打开舆图看着接下来的行军路线。

陈思凝对势如破竹的战局已经麻木了,毕竟碾压局除了爽也没什么好看的,她和宁清夜一起坐在书房里,帮夜莺处理着繁多的事务。

外面的炮火,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响起了战鼓,西凉军步卒,开始攻打城墙已经垮塌大半的城池。

许不令在窗口瞄了眼,还未等到西凉军换下城头的旗帜,一条快船,忽然从上游跑了下来。

身着世子妃装束的萧绮,在王府护卫的密切保护下,站在了甲板上,遥遥便呼喊道:

“相公,相公——”

楼船和运送辎重的队伍在一起,距离前线主力军队也就十余里,但为了安危着想,许不令从不让楼船来前线战场。

瞧见萧绮急匆匆跑过来,许不令脸色一变,直接从窗口跃出,在江面轻轻一点,便落在了护卫森严的甲板上,扶住萧绮的胳膊:

“怎么了?来这做什么?”

说话间,许不令把萧绮拉进了船舱里。

只是让许不令没想到的是,萧湘儿也在船舱中。

萧湘儿杏眸中满是怒意,急得轻轻跳脚,瞧见许不令过来,连忙跑到许不令跟前,拉着他的胳膊摇晃:

“宋思明那个王八蛋,敢对我萧家人动手,你赶快去把他灭了,姜家都不敢动我萧家一草一木,他宋家起势不过甲子,算个什么东西,宋思明要是敢动我萧家一人,我非让他宋家亡族灭种……”

娇声斥责不断,连娇美容颜都罕见地变成了铁青之色。

许不令眉头一皱,安抚着湘儿,看向萧绮:

“到底怎么了?”

萧绮负责军队的情报消息,自身也有情报网,她脸色温怒,冷声道:

“探子刚刚冒死传回来消息,庐州城内出现了变故,吴王宋思明和王承海,在城中强抓百姓上城墙,庭儿和二伯他们也被请去了庐州城,肯定是用作要挟,让你没法攻城。”

萧湘儿杏眸中怒火中烧,咬牙道:“真是卑鄙,这可怎么办才好?”

许不令听见此言,脸色沉了下来。抓百姓和萧家族人,做什么用,几乎不用去猜,东部四王这是狗急跳墙了。

本来双方都自称大玥正统,许不令还背着‘篡位谋国’的骂名,稍显理亏;现在东部四王抓辖境内百姓充当肉盾,直接就失了大义和民心,不亚于饮鸩止渴。

但东部四王绝境之下不要脸皮了,许不令在大优势之下却不能不占大义,这确实是个大麻烦。

许不令沉默了片刻,开口道:

“别着急,马上拔营出发,先到庐州看看情况,大势之下江南军民根本没战意,我争取劝降。”

萧湘儿还想说什么,却被萧绮拦住了,毕竟事已至此,除了先兵临城下试压,也没有别的办法。

-------

两天后,庐州。

桐城到庐州,是一百五十余里的大平原,三万西凉军携带府兵日夜兼程,从陆路进发,沿途扫清残余关卡,抵达了庐州西侧。

数百艘满载兵马的船只,也沿着四通八达的河道,在炮船开道的情况下,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地进入了庐州南侧的巢湖。

庐州是东玥最重要的军事要塞,往后两百余里就是金陵和淮南,占据后便直逼江南内腹苏杭一带,一马平川近乎无险可守。

宋暨临死前,留给东部四王唯一的遗产辽西军,大半驻扎在这里,也是整个东玥唯一一块难啃的骨头。

辽西军是大玥的主力军,常年在幽云之地对阵北齐右亲王,从兵员素质到铠甲军械不输西凉军半分,作为长安直辖的兵马,待遇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放在平原上正面对冲,西凉军和辽西军胜算难分,而辽西军守城、西凉军攻城的话,西凉军基本上打不下来,不然北齐就不会挡在关外这么多年,这也是东部四王到现在还死撑的依仗。

不过,西凉军拥有了火炮这种攻防大杀器,在军队素质相当的情况下,敌无我有,彻底让五五开的战力拉成的十零开,正因为辽西军战力强横,才更明白这场仗不可能打赢了。

三月初三,庐州上空阴云密布,大地之上气氛肃杀。

许不令骑着追风马,来到庐州城三里开外,站在一座山丘上,和众将领眺望及远处的庐州城墙。

庐州城外,箭楼林立,墙垛战壕把大地变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身着精良铠甲的辽西军军士,在城墙内外严阵以待。

城门楼上,吴王宋思明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

主帅王承海手按帅剑,目光冷冽,注视着望不到尽头的黑色潮水压向城墙,脸上没有丝毫怯战,只有为将者该有的冷静和淡漠。

王承海寒门出身,一步步爬到辽西大都督的位置,是宋暨的死忠,这点从宋暨把其父母妻儿送还,让他自行决定去留就能看出来。

大玥满朝文武,总有几个对宋氏忠心耿耿的臣子,忠心到愿意搭上全族性命为宋氏慷慨赴死的地步,这可能是愚忠,但没人能改变这些人‘忠军报国’的信念,王承海便是这样的人。

其实当年大将军许烈,也是这样的,位极人臣功高震主都没反,为的还不是报答当年,被孝宗皇帝赏识、从一介屠户变成王侯的恩情。

王承海的身侧,除开严阵以待的辽西军将士,还有密密麻麻的百姓,男女老少皆有,被绑着手脚,用绳索穿在一起,绑在城墙上,哭嚎声压过了两军对垒的人马嘈杂。

萧庭和萧墨等十几名萧家长辈,被双手反绑,站在王承海身侧,不停地在破口大骂,却听不清声音。

城外已经列阵的西凉军将士,瞧见此景,同样破口大骂,骂辽西军不是东西,枉为男儿。

辽西军集体沉默不言,只是握着手中的弓弩刀枪,等待着主帅的一声令下。

他们心中或许有愧疚,但职业军人就是如此,只服从主帅命令,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一声令下同样义无反顾,如果没有这种冷漠到残忍的战斗意志,怎么配成为大玥的主力军团。

王承海可能也不想这样,但他为了宋氏,想要守住庐州,必须这么做。

只有这样,才能限制住西凉军无坚不摧的火炮,只有和西凉军正面攻防,他麾下的军队才能保证庐州不失。

陈思凝站在许不令身侧,瞧见这场景,肺都快气炸了,怒骂道:

“都是中原人,岂能以妇孺为挡箭牌?番邦蛮族才会干这种事,他们要不要脸?”

许不令周边的将领都在骂,萧绮和萧湘儿强行跟了过来,站在护卫后方,脸上的怒意不加掩饰,萧湘儿指着城墙的方向,怒声道:

“宋思明,王承海!你们敢动我萧家族人,我屠尽尔等全族!”

声音很大,但远在几里外的城墙,显然听不见。

萧绮紧紧攥着手,保持着该有的镇定,她等待了许久,等待到西凉军已经蓄势待发,随时能擂鼓攻城的地步,庐州城上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杨尊义来到许不令身旁,眉头紧锁,询问道:

“世子殿下,对面要死守,怎么办?”

萧绮咬了咬牙,开口道:

“行军打仗,没有不死人的,东部四王行不义之举,我军无可奈何,事后骂名我萧家背,用火炮攻城,无需多虑。”

萧湘儿脸色一变,焦急道:“庭儿和二伯在城墙上,岂能用火炮攻城?”

萧绮冷着脸:“三军将士能死,我萧家人就不能死?战场之上岂能有妇人之仁……”

许不令抬起手来,制止了两姐妹的争吵,思索了下,轻驾马腹,朝着庐州城走去。

“相公!”

萧绮一急,连忙想劝阻,却被陈思凝拦了下来。

毕竟许不令只要不走到城墙底下,凭借超凡武艺,没人能伤他。

阴风猎猎,庐州城内外气氛压抑到极致。

两军数万将士的注视下,许不令单人一马,走出了西凉军大阵,缓步来到了庐州城墙一箭之地外。

“许不令,你个孬种,放炮打啊!来都来了,还在城外磨磨蹭蹭,还指望他们把爷放了不成。我都能看明白的局势,你个榆木脑袋难不成看不出来?”

城墙之上,萧庭气急败坏破口大骂的声音总算能听清了,时不时还向王承海和宋思明那边吐口唾沫。

萧墨等萧家老人,在来庐州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有去无回,朝代更替哪有不死人的,萧家横跨三朝,见多了这种狗急跳墙的事情,只要萧家人没死绝,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城墙上的百姓,显然知道要面临什么,有哭嚎有哀求,但在两军对垒之间,声音渺小得可怜。

许不令骑乘大黑马,在一箭之地外停下,脸色冷漠,看向上方的王承海、宋思明、和众多辽西军将士,冷声道:

“我许不令,今天过来,不是和你们谈判的,只是来告诉你们一件事。”

声若洪钟、远传两军阵营。

王承海眼神冷冽,不为所动,城墙上的守军,听得清清楚楚,也是沉默不言。

宋思明眼中恨意滔天,大骂道:

“许不令,你这乱臣贼子,以下犯上,行谋国篡位之举,我宋氏即便只剩一兵一卒,也不会让你得逞。”

“谋国篡位又如何?”

许不令骑在追风马上,扫视巍峨城墙上方密密麻麻的辽西军:

“你们拦不住,没人拦得住我。天下间,没有我不敢杀的人,没有我不能杀的人。攻城前过来,只是告诉你们一声,我攻庐州,是为平四王叛乱,让大玥重新一统,免去天下万万百姓战乱之苦。城墙上的百姓同样是百姓,今天若是死在这里,账算在辽西军身上,事后我为他们报仇。”

许不令马缓行,冷冽眼神扫过上面的一个个军卒:

“辽西军是朝廷主力军,所有兵员长安皆有记载,可能有缺的,但九乘九都在,其中包括了尔等的籍贯、家小、父母妻儿可还健在。你们若是不信,我随便给你们说来听听。”

许不令从怀里,取出一张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信纸:

“辽西军,幽州守备军,武烈营,伍长陈平,幽州固安县陈家村人,父陈五郎,母王氏,兄陈安,子陈大牛。

伍卒王富贵,辽西建平县山头乡人,父王继才,母赵氏,弟王多宝……”

满城阴云之下,洪亮嗓音远传城头。

许不令字句清晰念完纸张上所有的名字后,收起了信纸:

“以老幼妇孺为挡箭牌,这个头不能开,为给后世警醒,今天城上百姓若枉死,辽西军二十万人,连同父、母、兄弟、子女,我会派人挨个登门缉拿,直到杀绝为止,无论纸上的人,今天有没有站在城墙上。”

城墙上的守军,依旧鸦雀无声。

王承海紧紧攥着剑柄,直视许不令的双眼:

“你以为本将怕你?!”

许不令没有再理会城墙上的目光,从马侧取下弓箭,开弓搭箭亮如满月,箭如流星,直接射向王承海旁边的萧庭。

“庭儿!”

“许不令!”

两声急呼从后方西凉军大营传来,悲伤而震惊。

箭矢直指萧庭咽喉,连萧墨都目露错愕。

不过,宋思明身后的护卫,可能是怕人质死了失去依仗,还是抬手抓住了飞来的箭矢。

萧庭同样满脸震惊,毕竟许不令这箭是真冲着他胸口来的,他破口大骂道:

“你他娘真射啊!好歹让我说两句遗言,老子不是人啦,你这没良心的……”

许不令头也没回,骑着马走向西凉军大营。

走到一半,便抬起了右手,又猛地挥下。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响,从西凉军大阵中传出,吞城火蟒,击中了庐州城的城墙,碎石飞溅,人马皆惊。

城头之上,寂寂无声许久的数万辽西军,被这震耳欲聋的炮声,压垮了最后一丝心理防线,四处响起嘈杂混乱和监军的呵斥。

辽西军是大玥主力军,畏惧火炮的威力,但并不畏死,哪怕硬抗火炮的轰击,明知必败,也不是不能打到最后。

但辽西军战斗意志再强,也终究是人,有家有业有父母妻儿,自己可以悍不畏死,但不能不顾及家小生死,或许王承海等人可以,但大部分肯定不行。

他们听到了许不令的言语,而许不令说的也不是假话,今天他们敢这么守,许不令真会将辽西军斩草除根,以免后世效仿。

许不令也不想那么做,但大势之下,所有人都只有不进则死一个选择,为将者不能有妇人之仁,说的不是为将者要残忍,而是应该用最冷血的方式分析局势做出决策,才能避免更大的伤亡。

轰轰轰——

又是几声炮响。

城头之上混乱起来,被点名的武烈营军卒,不顾命令,强行给周边的百姓松绑。

不少将领跑到王承海面前,请求把百姓放了,因为许不令不在意这些人生死,只想取天下,继续把百姓放在城头上,只会增加自己军卒的心理压力,还不如放开手脚堂堂正正打一场。

可堂堂正正打一仗,面对城外坐拥数百门火炮的西凉军,辽西军毫无胜算,只是死的壮烈些罢了。

辽西军大都督王承海,始终握着剑柄,一言不发,死死盯着那道远去的背影。

身边越来越乱,一发炮弹砸在城楼之上,吴王宋思明被护卫强行拖离了城墙。

王承海纹丝不动,想要发号施令,挽回局势。

可许不令只要敢开炮,他就已经必败,还能怎么挽回?

轰轰轰——

不过几轮炮击,辽西军便从内部开始混乱,没有上级命令,军卒在伍长的默许下,砍断了绑缚百姓的绳索,甚至有人反骂西凉军和许不令不是东西,可这声响,在混乱的城头上显然传不出多远。

杨尊义下令打了几炮城墙后,眼见守军自乱阵脚,下令从水门开始强攻。

而这一战,也宣告了大玥宋氏,在天下间最后的一股力量,彻底终结……

-----

再也不写打仗了……

上一章目 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穿越豪门之娱乐后宫 艳海风波 人生得意时须纵欢 疯批小师叔她五行缺德 都市极乐后后宫 修仙界出了一个吃瓜的玄师,乱了 男欢女爱 提款机不当了,校花儿全家急疯了 遍地尤物 十日终焉 后宫春春色 都市娇妻之美女后宫 玄鉴仙族 剑仙出山闯江湖 民间风水师笔记 福艳之都市后宫 花都太子 女子私密会所 肥水不流外人田 炮灰女配她越变越美 
经典收藏家兄嬴政,谁敢杀我? 重生刘宏,打造神圣大汉帝国 谍海潮生 北宋大法官 我的谍战岁月 新京喋血 我的美利坚 诸天皇帝聊天群 救岳飞建强宋 谍海风雷 长夜谍影 大唐游侠儿 混在大唐的工科宅男 无限电影世界掠夺 三国:从拯救家族开始风起陇西 蝉动 食戟之冒牌小当家 董卓之子 夫子很闲 史上最强策谋师 
最近更新我在大唐皇宫种土豆 骑马与砍杀从岛国开始 富可敌国,你叫我姐扶弟魔? 最强九千岁:从假太监到摄政王 重生刘协:我开着坦克匡扶汉室 大明:从纨绔到暴君 梦回蜀汉 乱世枭雄:一介布衣崛起之路 穿越大明,从靖难之役开始 风水卜卦 战国策大秦传 殷朝新政志 挽明:努尔哈赤屠城,朱常洛重生 只手遮天之玩转朝堂 女帝今天要抢亲 西北风云传 毒士无双,女帝高呼活阎王 尘埃山 我大哥是太子,你敢惹我? 官途权倾天下 
世子很凶 关关公子 - 世子很凶txt下载 - 世子很凶最新章节 - 世子很凶全文阅读 - 好看的历史军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