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你……”安然气得一阵头晕目眩，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工作几年以来，为了节约钱，为了养活老妈与妹妹，她几乎没有买什么新衣服，即使买，也是几十块钱的地摊货，化妆品更是少用，别的同事每天打扮得美哒哒的上班，她一向是清水挂面。
抹了把泪，她深吸一口气，仰头看着屋顶。
“妈，小晴呢，你打电话告诉她了吗？”
“告诉她有什么用？她有什么办法筹钱？我可警告你啊，小晴马上就要毕业了，你可千万别去打扰她。”
小晴是安然的妹妹安晴，今年二十一岁，正在大学读大四。
“行，我不打扰她。”安然转身便走。
“你给我站住——”何桂珍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大女儿。“文霆呢？这段时间怎么没看见他过来？”
文霆是安然的男朋友司文霆。
安然转过身，警觉的看着母亲。
“妈，你问文霆干什么？”
何桂珍哼了声道:“既然你拿不出钱来，我也不逼你，你去找文霆要，五十万对他们家来说就是毛毛雨啦，他不会介意的……”
“妈，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安然脸涨得通红，“这种丑事，我怎么有脸告诉文霆？你让我怎么开得了口？如果让他爸妈知道了，他们会……更加瞧不起我的……”
“啊呸！”何桂珍的唾沫星子差点溅到安然脸上。“瞧不起？他们凭啥瞧不起你？就凭有几个臭钱？老娘一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养这么大，就白让他司文霆占便宜？你看看你，安然，亏你还找了一个什么富二代男友，瞧瞧他给你买过什么？漂亮衣服？化妆品？还是给了你零花钱？啧啧，老娘都替你寒碜！”
“妈，你，你说这些干什么……”安然脸色苍白，难堪的咬住唇转身便走。
“慢着！”何桂珍又开口喊住女儿。
“……妈，你还有什么事？”
“哼，喊你掏钱你掏不出来，让你找文霆要，你又拉不下脸，那你说，这几十万债怎么办？”何桂珍也有点慌了。如果女儿真的撒手不管，她恐怕会死得很惨吧？
安然没有回头，语气里剩下的全是悲哀和疲惫。
“钱……你自己想办法吧，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然而就是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何桂珍，她气得跳了起来，双手叉腰，指着女儿的背脊破口大骂。
“嗬，你这个没良心的小杂种，你是不是翅膀硬了想翻天了？老娘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你拉扯大，你就是这样报答你老娘养育之恩的？嗯？”斜眼一瞅，见女儿丝毫不为所动，干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拍着地板干嚎。
“哎哟，不得了了，这人的良心被狗吃了哟，老娘辛辛苦苦养大你，你就忍心看着老娘跳入火坑却置之不理？你的良心呢，你的孝道呢？你那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身上了？哎哟，我的命真苦啊，一辈子没有儿子，都说女儿是妈的小棉袄，咱家的呢？哪里是小棉袄？分明就是一根尼龙绳，成心要将老娘勒死才算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