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有所不知。”小二娓娓道来。
赵疯子，在垂青城南挺有名的。
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是常年不换洗的，一副乞丐的模样。
他住在往东边两条街外最远的破茅屋，那是多年都没人住的地，离边境森林极近。
唯独他唱的一口好戏，腔调，姿态都拿捏的比戏台子里的更精准动人，于是这附近的人都知道他。
每每见到他，总有人起哄叫他唱两句。他也憨憨一笑，就唱给大家伙儿听。手里有余钱的百姓，借此给他打赏一两个铜板，日子还算过得去，比乞丐强点。
唯独一点不好，见了一些漂亮女子，不论年龄大小，均喜欢追着她们喊“青青”。
传闻，他应该是年轻的时候失了爱人，喜欢的女子恐怕闺名就唤作“青青”。
问他叫什么，他说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叫赵什么的。大家这才叫他赵疯子。
看来，也是个可怜的人。
小二在顾云溪的身旁紧张的搓着双手。
漂亮的小姐一看就是外地来的，他们边境风沙多，日照也更充裕，难以养出这么水灵的姑娘。
如果她不乐意让赵疯子在门口，吵着了她，那么他就要上前去赶人。
咿咿呀呀的婉转戏曲词儿从他的喉咙中传出，意外的好听。
“罢了。”顾云溪挥了挥手，小二也跟着出去看他唱曲子了。
她独自一人就着戏曲声下饭。
半曲终了，围观的群众纷纷鼓掌，有银钱的递给他几个铜板，他也顺手接了。
“好！”
“再来一个！”
“赵疯子，再唱几句！”
“再唱再给钱！”
“......”
这么多人起哄，赵疯子听得懂么？
想到这，顾云溪不由得一笑。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爱操闲心了？仇视自己的人众多，担忧自己的小命都来不及，还去关心他人能不能听懂别人的话。
“不——唱！明天——再——唱！”赵疯子的声音很大，回答起众人的起哄也是用戏曲的腔调，抑扬顿挫。
接过一些人给的钱，他傻笑着，发出“嘿嘿”的声音，继而用戏曲腔道谢。
不少人都散了去，还有人不忘叮嘱：“赵疯子，明天记得来啊。”
包围他的圈子散去，赵疯子面目随之露出来。
果真如小二说得一般。
头发又长又乱。黝黑的皮肤，胡子拉碴的，遮盖了近半张脸。浓眉，眼睛无神，仿佛在寻找什么，又像是漫无目的。
身材倒是很健硕。一些拼凑缝在一起的破布，他穿在身上也未遮盖住发达的肌肉。
看上去四十岁出头，正值壮年。打扮整洁，应该也是个健壮英气的男子，疯了实在可惜。
胡乱想着，赵疯子的目光向她而来，与她对视上。
他看到顾云溪的那一刻，无神的眼眸忽然亮了起来。他急匆匆的朝着顾云溪走来，又怕吓着她，粗鲁中有些小心。
他到顾云溪的对面坐下，一直盯着她。
小二见此立马跑到桌子旁，客官来的时候就嫌赵疯子吵闹，这下他还坐到人家跟前了，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