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袭来，天上的繁星低垂。
但刺骨的寒风，却叫那些还在站哨的士兵都起了牢骚。
“这天真他妈的冷。”
大胡子士兵说话间，还用力的哈了一口气，然后搓了搓手。
“谁说不是呢，还不知道去了南疆又是什么样子，赵王都败了，听说突兀已经是连夺了几座城池，真不知干嘛还要出兵？难不成是想叫我们去给突兀人砍着玩？”
大胡子士兵瞧了眼，说话的年轻士兵，冷嘲一句。
“我们不去，难不成就由着那群突兀蛮子，夺我大元的疆土？”
年轻士兵被这句话，说得低下了头，随后结结巴巴的争辩。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感觉赵王都败了，现在叫我们跟个太监一起出去打什么仗啊。”
“你这句话倒是说对了，我们该去南疆，但的确是跟错人了。”大胡子士兵仰天叹了口气。
他可是听说了，这次原本太子与回京的凌王都上旨请征，可偏偏圣上不仅应了凌王，还允了东厂督主苏慎。
圣上更是给了其督军的位置，而且他们这群人，好巧不巧都归了苏督军所管。
“呸，想想就他奶奶的晦气，要早知道这样，老子就不参军了。”大胡子越想越气，便是对着一旁吐了口吐沫。
年轻士兵也是照做，嘴里还不停的继续吐槽。
那些难听的话，让站在苏慎边上的言二，都忍不住的拔了刀。
相反苏慎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径直的回了自个营帐。
“言二不要妄动，更别给督主惹麻烦。”言一说完，快步追上了督主。
但他跟着进了营帐却看见了，里面正坐在那的凌王。
言一不动声色的，退到了营帐外面守着。
“苏督军，请坐。”
凌王看着对面的人坐好，才出声说道。
“苏督军，要不将面具取下，本王知道你是谁？”
苏慎听言却是没有动。
“怎么难道还要本王，亲自将你的面具取下？”凌王话落的同时，就已经出了手。
电光火石之间，不过几个招式，凌王就停了手，随后他看着那双露在面具外，又带了几分戾气的眼。
他真是不管何时，都对这人没有半分的好感。
这完全不是因为，他因他而被派遣塞外两年多，他纯属就是感觉面前此人，绝非善类。
所以，这次即便没有突兀之战，他也早就有了请旨回燕郊的打算。
他是真担心皇兄受了此人的蛊惑，而发生前朝祸乱之事。
但好在，他皇兄似乎也意识到了，苏慎存在的不稳定性。
想到临走之际，皇兄与他的彻夜详谈，凌王没有遮掩的开口。
“苏督军，本王只问你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为何要请旨去南疆战突兀？”
“呵呵，那王爷又为何要去南疆战突兀呢？”
苏慎嘴角扯开一抹弧度。
但其中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冷笑。
“本王自然是为了大元的百姓，还有大元江山的稳固。”
凌王说完，微微起身，双手撑在桌面，目光如剑般盯着面前的人。
“但本王觉得，你不是因为这些，本王知道你有野心，可你可曾想过你的身份，你可曾想过你的那些野心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
谁知苏慎嘴角的弧度，却是更加深。
“王爷说的，苏慎不是很明白。”
“你……！”
凌王素来都是身居高位，上一次听见人同他这样漫不经心的说话，还是在三十几年前，陪着皇兄夺位之时。
这若是其他人对他这样说话，他定然会叫他血溅当场。
可偏生，说话的人是他皇兄，还有他实打实亏欠过的孩子。
凌王起身，袖中的拳头，咔嚓咔嚓的响。
最后，他到底还是没有再说话，只是甩了甩下衣袖，从营帐离开。
在凌王走后，苏慎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整天都在四处留意的眸子，也有片刻的失神。
精怪呢？
她是不打算过来了吗？
还是因为……他前几日没去找她而生气了？
修长的手指搭在桌上，杂乱无章的开始敲打。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就在距离营帐的千米之外，一处小山旁，一个身材瘦小的士兵正捧着个东西，絮絮叨叨。
“我说小汤圆，你就快点回去吧，亏你想的出来，偷偷跟着你哥哥，还躲在言一口袋里，这要不是傍晚，叫我看见了，你再跟两天，就直接得灰飞烟灭了。”
苏软说到灰飞烟灭四个字时，心情都变差了。
小汤圆也切身体会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真以为，他在哥哥的玉佩里的鬼气养够了，所以才敢跟过来。
谁知道，不过是一日的功夫，他就不行了。
不过，他看了看，面前带着浓重鬼气的未来嫂嫂，还是别别扭扭的问了句。
“那嫂嫂之前是怎么跟在哥哥身边的？”
苏软看了眼，还没死心的小鬼，呵呵的冷笑一下。
“你个小屁鬼能和我比？去去去，快点回去，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哼，你不就是想找我哥哥吗？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刚还偷偷的看那本小册子，你就是想拉着我哥哥做坏事。”
苏软：“……”
一刻钟后，总算是将小鬼给送走的苏软，转过身，便朝着小瘦子住的营帐走去。
但是，还没等她靠近。
她就被两把明晃晃的刀刃给挡住了。
“督军营帐，闲人不可靠近。”守在营帐前方的守卫兵出刀，冷言。
苏软闻言，很是小心的靠近，然后，她是故作神秘的低语。
“我不是闲人，我是上面指派到督军身边……唔，就是，就是用来打杂的小兵，刚刚督军身边的言侍卫同我交代了，叫我现在这个时间进去，好侍候督军。”
守门的士兵，听见这句满含深意的话，再借着手里的火把，看了看站在他们面前的小兵。
差点没大手一松，直接将火把给掉了。
只因，站在他们面前的小兵，长得是细皮嫩肉，说不出的好看。
两人面面相觑，都在心里暗自揣测。
所以，这小兵说的伺候，应该就是他们想的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