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里，朱祁镇坐在龙椅上，而钱钦和朱祁钰则并肩面对朱祁镇站着。
朱祁镇的面色阴郁且严肃，他静静第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才好。
“皇上，那老宫女的尸身已经检验过，从她脖颈上的淤痕来看，的确是自缢身亡。”
钱钦公事公办地禀报道。
朱祁镇默默点了点头，但他此时此刻的想法却不是这样的。
在坤宁宫时，太后说的话，他仍觉得在耳畔回响着，越想越觉得有问题，可他虽然怀疑太后，却又苦于没有证据。
“祁钰的身体已然大好了吗？”
看着朱祁钰，朱祁镇没有急着问云月的事情，而是先关心起了他的身体。
“蒙皇兄关怀，臣弟不过是受了些轻伤，不足挂齿。”
朱祁钰轻描淡写地回答。
“听王先生说，他那日是在你的别苑里见到的你，当时你已经陷入了昏迷，没想到竟恢复得如此之快。”
朱祁镇的语气也很平静，他们兄弟二人此时的神情可谓是如出一辙。
钱钦立在一旁，不由偷偷捏了一把冷汗，他生怕朱祁镇看出了些什么。
“王先生那日去得不巧，也是臣弟荒唐，突发奇想要与府上的护卫较量一番，却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旁人，所以一时不慎，被伤到了，现如今早已经没事了。”
这一番话，朱祁钰已经重复了太多次，假话说得多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是真的了。
“没事了就好啊，朕听王先生说你受了伤，十分担忧，只是朕政事繁忙，无暇前往，这才让钱钦代朕走一趟。”
朱祁镇不动声色，眼睛却瞥了一眼钱钦。
钱钦毕竟是锦衣卫，他此时虽然心里觉得有点紧张，可却面若镜湖，完全没有显露出内心的情绪来。
“是，钱校尉已经转达过皇兄的关怀，臣弟原想着身体再恢复些，便入宫叩谢皇恩，不想今日却突然得了皇兄的传召。”
朱祁钰其实并非没有感觉到朱祁镇对他的态度有些不同寻常，但他却依然选择了假装什么也没有察觉到。
对于云月之事，他并非不觉得好奇，却自始至终什么也没有问。
“对于那个突然自缢的老宫女，你是如何看的？”
这个问题，朱祁镇问的是朱祁钰。
“回皇兄，臣弟并不懂这些事，但从种种迹象看来，钱校尉所言不虚。”
朱祁钰老老实实地回答。
“此事朕本想让东厂来查，但最终还是让你们二人入宫亲自调查，你们可知为何？”
显然，这个答案不是朱祁镇想要听到的，而且，出于对自己胞弟的了解，他能够感觉到，朱祁钰与他之间显然有了一层隔阂。
也正是因为这层隔阂，所以，朱祁镇能够感觉得到，朱祁钰没有说实话。
听到朱祁镇问出的问题，朱祁钰心中也知道他会说些什么，但他还是选择了装糊涂。
“臣弟愚昧，还请皇兄示下。”
钱钦原本正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见朱祁钰答了，便也就没有吭声，只是低着头，静静地当了个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