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背后威胁的眼神太明显，他干咳一声，硬着头皮开口道：“俗话说吃人嘴软嘛，乔姐，这次饶了我？”
冲着乔吾拱了拱手，样子瞧着倒是挺真诚的。
乔吾淡淡的盯他一眼，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一手搭上厉炳承的肩膀，两人交换了个眼神。
乔吾紧接着跟许侠眨了眨眼睛，语气戏谑，神色了然，“他真的记不得了？”
许侠撇了撇嘴巴，将话锋一转，“其实吧，倒也不是不记得，就是记岔了。”
简而言之，林木对于那段记忆并未失去。
但，记得是一回事，而记得的内容却未必是事实的原来面貌。
经过科学研究验证，不管是外界刺激，还是自我因素作用，人的记忆的出错概率还是挺大的。
毕竟，潜意识这个东西就是个宝藏，永远也没办法将它给拆解得分明。
对于许侠的坦诚，乔吾有些惊讶，还以为她会继续插科打诨。
轻笑了声，抬手一挥，像是古代那挥斥方遒的女皇帝，下了变相逐客令，“行了，都回答你了这么多个问题还不知足？”
闻言，许侠也笑笑，开玩笑的捏着嗓子回了一声，“乔教官威武，不问了，不问了。”
然后利索的转身，拉上沈苍，两人就痛痛快快走人了。
“便宜这俩小学弟了。”厉炳承喟叹一声。
乔吾伸手扣住厉炳承的下巴，柔软的指腹摩挲过他青色的胡茬。
还挺扎手。
“这些事，总要有人去做，你我不能，他俩正合适。”
“可不止他俩——”厉炳承无奈的捉住了女人作乱的小手，眸光里有些担忧。
乔吾不以为意，“不止就不止呗，我们也快要毕业了，没那么多顾忌。”
厉炳承失笑，敲了一下她的鼻尖，“你啊你，亏得是校长宠你，不然小黑屋跟你招手多少次了？”
就这违规操作的频率，想是立校百年来最轴的学生也没她这般丰功伟绩。
只不知道这事儿捅破了天，要如何收场。
篡改记忆？
他看未必，这个小女人，本事大着。
要打定了主意，连他都拗不过。
＊
下楼过程中，两人一路无言。
直到走出了办公楼，沈苍一把甩开许侠的手，脸色黑的跟锅底炭一般。
“小东西，你敢设计利用我？”
真的要气炸了。
还得忍着。
配合她演着撇脚戏码！
许侠讪讪一笑，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厚道，但还是梗着脖子不承认，“可不是我设计你，至于利用，是你自己要凑上来的，我不用白不用嘛！”
沈苍简直要被她给气笑，气升天。
“我主动？！”他反手指着自己，神色讥讽。
“你要想不被我拦住，大可和以往一样，在我拦你前就消失个无影无踪，或者各种搪塞。”
“而不是这种勾我的欲拒还迎！”
“从卫长风那儿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和乔家的渊源，你就开始琢磨着怎么物尽其用了吧！”
“小东西，你拿我当什么？工具人？！”
一字一句，皆是控诉，怒火滔天的席卷而来。
对此，许侠抿了抿唇，叹了口气，后退一步，鞠躬九十度，“好吧，我认错，对不起。”
沈苍一愣，他想好的台词还没全抖落出来，这小东西怎么就认怂了？
不按剧本套路走啊！
一下子没了话，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
许侠蓦地一笑，“大钢炮，我道歉是很奇怪的事情吗？你好像被吓到了。”
沈苍眨眨眼，没有被吓到，但着实不习惯。
他宁愿许侠死鸭子嘴硬的和他杠起来，怼两句。
那样反而舒坦些。
正经的相处从来不适合他们。
他别开脸咳嗽一声，“这样，你跟我说清楚你这段时间神神秘秘在查的事情，今天你利用我的事儿，我就跟你一笔勾销。”
许侠无奈的笑，摇摇头，“得寸进尺说得就是你。”
她刚才道歉就是想堵了他这句话。
没料到，歉是道了，这个厚颜无耻的大钢炮还要揪着不放。
把自己的价值发挥了淋漓尽致。
见许侠那眼神儿，沈苍也有些不自在，抓了抓头发，“加我一个，你又不吃亏，往后场面，哥给你撑。”
言下之意，只要许侠答应了他的要求，他往后任君采颉，哦，不对，是任君利用。
许侠啧啧嘴，挺大一张饼。
可惜，中看，未必中用。
她笑着，像狐狸一样，眼珠子滴溜溜转，“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就一点，你答应了，我立马拉你入伙。”
沈苍饶有兴趣的，但触及许侠那恶趣味的眼神，心中不太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刚想要反悔。
许侠已经开口了，“以后喊我侠哥，什么都好说，否则，免谈。”
前半句笑着，后半句时，脸已经覆上冰了。
变脸速度之快，世所罕见。
沈苍盯着她，他就知道——
“小东西，你好像很执着这个称呼。”都拿来跟他交易好多次了。
许侠轻笑，“很有用，不是吗？”
拿来堵住他的好奇心，这一招百试不爽。
毕竟，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沈苍却勾了勾唇角，没以往那么大反应，而是勾着嗓音，用极其酥麻撩人的语气喊了声，“侠哥～”
许侠眼皮子一跳，又被恶心到。
浑身鸡皮疙瘩落了一地，她搓了搓手臂，“行了，今晚带你看场好戏。”
沈苍点点头，依然倨傲，没有因为那个称呼而改变什么。
虽然他沈超酷立志要做街上最靓的仔，但必要的低头也不是不可以，又不用掉块肉。
喊声哥又怎么了。
迟早让这小东西还回来。
不过，沈苍忘记了一点，从喊哥开始，只有一声和无数声的区别。
第一声都喊出口了。
那往后的无数声还会远吗？
侠哥的小马仔，一天是，那一辈子就都是了。
“好戏，什么好戏？”沈苍还没反应过来，许侠已经走远了。
他急吼吼的跟过去，嘴里不停歇的东拉西扯。
许侠也没嫌他烦，顺着他的话一句一句的接。
那样子，有点宠。
当然，许侠自己是没意识到的，沈苍也没觉得不妥。
只感叹今天的许侠挺反常，但相处以起来也不很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