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啾啾只听得见那边传来的声音，以及看见手机摇晃来去出现的画面。
他们应该是在陈氏的分公司，走了一会儿才进了电梯，安静了会儿，陈浪的声音再次传来：“对不住啊小谢，让你跟我来跑这一趟，还一天一夜没合过眼，等会儿回去了你赶紧收拾下睡觉，休息好了再来。”
“没事的陈叔。”谢澜淡淡地声音响起，“医院那边医生建议了再多两天观察，这两天就静等结果就好。工厂那边也跟紧调查一下，将制作上一批产品的所有人都单独叫出去谈话，若是有人故意为之，不管藏得再好，肯定会有破绽的……”
“如果所有办法都试过了，依旧没查到因果，您再自己试试也不迟。”
陈浪叹了口气，说：“这事儿不能拖。目前还不知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要是另外那些买了产品还没用的顾客，在这两天用了也这样子，去医院检查无果的话，还是会……到时事情依旧会闹大，甚至更大。”
“小杨那边并不能帮我压制太久，报社的人那么多，毕竟这个事情传出去了，也算是个大新闻。”
还有句话陈浪没说——年底了，大家都想冲一冲业绩，报社的人怎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呢。
谢澜若有所思的想了会儿，一直没动静，直到两人出了电梯，一路走出陈氏的分公司，在马路边站着等车的时候他才道：“既然这样，陈叔不如直接召开一场记者发布会，将产品的事情直接说出来。”
“这样就算在等医院复查结果的时间内没有兜住被媒体报道出去，大家刚开始时对陈氏和您的辱骂定是很多，可看了视频后也会减少谩骂。至少您主动将产品事情说出来，只是他们没有第一时间看到而已。”
“这样总比知情不报得好。”
陈浪想了想，觉得谢澜说的也是，主动报出去和被动报出去的区别还是有的，大不大不知道，但骂声肯定是很多的。
陈氏的产品虽然不如左氏的好，却也是几十年的老牌子，在国内算是数一数二的大牌了，有一群固定的喜爱陈氏品牌的粉丝，若是用了几年或十几年以上的老粉用了新产品后出这样的事，那得多心寒。
而且就目前调查出买上一批产品的人都已有三万余人了。
工厂上一批制作的产品是这个月初的时候发出去的，买的人还不算多。
因为是个新的系列牌子，没人用过不知道好不好，对不对自己的脸过敏，所以很多都还没买，就等着已经买了的人推荐，做评价。
陈浪已经传了话下去，让所有在工厂直购产品的商家都停止买卖，并双倍赔偿购买金额，而那些在商家手里买了产品回去的顾客，则是十倍赔偿。
陈氏这一波会很亏，本就才度过破产危机没多久，又来这一出，可也没办法，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陈浪愁得午饭都吃不下，就喝了点水，谢澜倒是吃了，不过他胃口不好，嘴巴也很挑，没有吃很多。
H市和C市的口味差别太大了，H市东西过于甜腻，谢澜口味清淡，吃了点儿就受不了，觉得还不如C市的辣好吃。
也不知是不是每次吃辣的时候，苏啾啾都在身边，他看她吃得那么香，也就能多吃一些。
…
苏啾啾静静地坐在马桶盖上，听那边传来二人的对话，一声不吭，没挂电话也没叫谢澜的名字。
她坐了大概有二十分钟的样子，谢澜还没回到酒店，依旧在车里，听他们说，好像是堵车了。
苏啾啾半弯着腰坐了二十分钟有点不安逸，后背和脖子都有点酸酸的，她坐起来，刚伸了个懒腰，手机给拿到了上方，让对面的谢澜一下子看清楚了她的所在处。
少年脸上表情一下子瞬息万变，十分不自在又奇怪了起来：“你在厕所？”
他声音压得很低，陈浪在旁边睡着了，怕说大声了吵醒人。
“是啊。”苏啾啾慢吞吞的应着，手放下来后，看见谢澜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她轻咳一声解释：“外面太吵了，你刚给我发的语音我都听不清，就来了厕所听。”
谢澜脸色依旧没怎么好。
苏啾啾又补了一句：“我没拉屎。”说着还把手机镜头转过去对着马桶照了照，“你看，关着的，我就坐在上面跟你聊天，站着太累了。”
谢澜：“……”
他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咬牙道：“你就不能文明一点？”
苏啾啾：“我这不是怕你不信么？”她声音无辜极了。
谢澜：“……”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叹出来，想说她几句，最后却只道了一句：“算了。”
苏啾啾眨眼，疑惑问：“什么算了？”
“没什么。”
他不说，她也没有很喜欢追问别人，就没有问。
正好这时候卫生间被人敲响，苏啾啾便起来开了门，见是于甜甜，侧身让她进来，然后又关上门。
谢澜也看见了于甜甜，她见苏啾啾还没出去的意思，忍不住问：“你就不能出去？”
苏啾啾还没想那么多，“我为什么要出去？”
于甜甜发现她在和谢澜视频，脸红红的说：“苏姐，我要上厕所。”
“……”她这才恍然想起来这茬，人家进来就是上厕所的，她这会儿在和谢澜打视频呢，不出去也不挂电话，合适吗？
她抱歉的眼神看了眼于甜甜，“这就出去这就出去。”
然后捂着手机的镜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谢澜那边的声音一下子从安静只有苏啾啾的说话声，一下子变成了震耳欲聋的歌声，虽然就只有几秒就被他关掉了声音，可陈浪还是被吵醒。
“谁的电话？”
“我的。”谢澜将手机放回包里，“刚刚不小心点到吵醒你了，抱歉。”
“没事。”陈浪坐起来看了眼外面，“也快到了。你在哪个房间来着？？明天醒了我来找你。”
谢澜便报了自己的房间号。
苏啾啾在这边缩在角落，把手机贴在耳边听声音，就怕谢澜跟她说话没听见或者听漏掉了，所以也听到了谢澜说的房间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