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沐怡馨看了傅凯靳，面无表情地吃了一颗糖果，“我比你长得好看吧？”
傅凯靳：“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沐怡馨：“丑拒。”
傅凯靳：“……太扎心了，老铁。”
忙了一天，到了下班时间，沐怡馨草草收拾好东西，拎起黑色背包，往警局门口走去。
刚走出警局，男人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这个不孝女，怎么能拉黑我的电话号码？”
听到这把声音，沐怡馨刚转过身，对方就冲了过去，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打得她双眼冒星，耳边响着嗡嗡的声音。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沐怡馨捂着右脸，沉默不语。
“你是不是想让你老爹死？”男人不解气，拎着沐怡馨的衣领。
“我上辈子肯定是杀人放火了，这辈子才会成为你的女儿。”沐怡馨忍着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一字一句说得非常清楚，“你偷拿我的钱去赌，赌到一无所有，你让我给你钱，我哪有钱？我哪有钱给你挥霍！”
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哦摊上这么一个父亲，沐怡馨在上大学的时候，很想从二十六楼一跃而下，这样就不用那么痛苦地活着了。
“你这是什么话？”男人完全被惹怒了，他抬手想要给她耳光，一只大手伸了过来，稳稳地握住他的手。
“在警局门口打人，看来这位先生你迫不及待想要进来坐坐呢。”张远翼冷冷地说道，握着男人手的力度越来越重，直到对方吃痛松开了沐怡馨的衣领，他才撒手。
“你……你……”男人痛到表情扭曲起来，“你弄伤了我，我女儿是警察，信不信她抓你进去吃牢饭？”
女儿？
张远翼看了沐怡馨一眼，眼神触及到对方红肿的脸，烦躁、厌恶感涌上心头，“有本事你试试看，这里装了很多监控，你在这里先打人，全部都拍下来了，我只是阻止你对他人行使暴力而已，要是你想报警，好啊，我看看最后是谁在牢房里蹲着。”
“你……”男人气到快要吐血，看向一旁不作声的沐怡馨，“你他妈愣着干嘛？我生你出来就是让你看我被其他人找麻烦吗？”
“你别再闹了，行不行？”沐怡馨有些受不了了，她觉得站在这里的自己很丢脸，四面八方投来看热闹的视线，让她觉得自己如同小丑一般，“他是我的上司，如果你不想把事情闹大的话，就赶紧闭嘴。”
“上司？”男人听到这两字，骄傲、自豪的表情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气势凌人的张远翼，“你……你该不会是张警官吧？”
“你没事吧？”张远翼看向沐怡馨，抿了抿唇，“你的脸需要冰敷，跟我过来。”他没有给对方拒绝的机会，拉起她的手，往自己的车走了过去。
沐怡馨任由男人将自己塞进车里，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你车子里有冰块吗？”
“没有。”张远翼凝视着沐怡馨的脸，轻声说道，“你的脸成这样，进去多显眼？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进去拿冰袋。”
“嗯。”沐怡馨点了点头。
张远翼很快拿了一个冰袋回来，递给沐怡馨，“你先冰敷一下吧，女孩子的脸比较重要，得好好珍惜、爱护。”
“谢谢。”沐怡馨觉得很不好意思，不敢对上男人的视线，她没想过这么丢脸的事情会被他看见。
“疼吗？”张远翼放柔了语气，“你跟你父亲吵架了吗？”
“不是。”沐怡馨摇了摇头，有些自嘲地扯开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跟他的相处就那样。”
“他经常对你动手动脚吗？”张远翼皱了皱眉，又问道。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沐怡馨还是点下了头，“对……他经常……只要我不给钱，他就会找上门，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如果他那一天心情不好，就会打我，像刚刚那样。”
“你父亲退休了吗？”张远翼问道。
“他在十年前伤了腿，失去了工作能力，之后便一蹶不振，开始酗酒，沉迷赌博……”沐怡馨像是在回忆起某些悲伤的事情，眸色变得暗淡无光，“我妈就是因为这样离开了他。”
她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自己的过去，但不知为何，对着这个男人，她轻而易举地敞开心扉。
“让你看到这么丢脸的一幕……”沐怡馨抓了抓她清爽的短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我……我本来不想说这些的，你也应该不想知道，对吧？”
“没有。”张远翼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很开心你能跟我说这些，我不太擅长安慰人。”
沐怡馨没有说话，将冰袋贴着自己红肿得不像话的脸，“你能听我说这些，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
“你还真是很容易满足。”张远翼揉了揉沐怡馨的头，“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进去收拾东西，等下送你回家。”
“好。”沐怡馨点了点头，眼睁睁地看着男人朝警局走去。
不一会儿，张远翼从警局里出来，快步走了过来，坐到驾驶座上。“把安全带系上，我送你回去。”
“好。”沐怡馨点了点头，乖乖将安全带系上。
“脸转过来。”张远翼将目光转向沐怡馨。
“什么？”沐怡馨眨了眨眼，疑惑地问道。
“我看看你的脸有没有消下去。”张远翼轻声说道。
“嗯……”沐怡馨将脸转过去，对到男人视线的那一刻，心脏砰砰地快速跳了起来，像是要从身体里跳出来一样。
那是久违且熟悉的感觉……
完蛋了，真的完蛋了。
沐怡馨有些不太自然地问道，“我的脸……还是很肿吗？”
“比刚才好很多。”张远翼说道。
“那就好。”沐怡馨收回视线，掏出手机，有很多未接来电，全部都是她父亲打来的电话。
“你父亲打来的？”张远翼看了她手机一眼，“不接吗？”
“不接。”沐怡馨直接将手机关机，动作非常流畅，完全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