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从床上坐起，双手死死地拽住被子，透入骨髓的寒意浸润上来，手脚发凉。
“我的脸！我的脸！”
一边说着，一边在脸上胡乱地巴拉着。
两个丫鬟吓得面色苍白，其中一个上前，抓住她胡乱挠的手。
“小姐，你怎么了？你的脸好好的啊。”
小姐神智昏聩，双手还在拼命地挣动着。
“不，我的脸被划烂了，好疼，真的好疼！”
另一个丫鬟十分机灵，当即跑去把一面小小的铜镜拿过来。
“小姐，你的脸真的好好的，你看。”
小姐颤抖着从她手中接过铜镜，左右照了照，不觉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手在脸上滑动，指尖落在艳红的唇上，喃喃自语。
“怎么会这样？昨天晚上，我分明看到她了，她划烂了我的脸，她来找我报仇了！”
两个丫鬟面上满是惊恐，对视一眼，急忙拉住她的手。
“小姐，你清醒点，那只是个梦而已，不要怕，你只是做了个噩梦。”
小姐仍旧死死地捏着铜镜，盯着里面的脸看。
看着看着，里面原本白净的一张脸，忽而遍布划痕，伤口里流出血来。
镜子里的女人忽而朝她浅浅一笑，勾起的嘴角带着血，将要从镜面中淌出来。
小姐吓得惊叫一声，直接将铜镜丢了出去，浑身如同蚂蚁啃噬，双臂死死地抱住自己。
“有血！有血啊！里面有血！还有那个女人！”
两个丫鬟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铜镜碎片，也被吓了一跳。
“小姐，小姐，你定是看错了，里面只有你的脸啊，怎么会有血呢。”
小姐把脑袋缩在两膝之间，胡乱地摆头。
“不，昨晚她来找我报仇了，划烂了我的脸！她分明来了！”
丫鬟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小声安抚。
“小姐，昨晚我们一直守在外间，什么都没看到，你定是做噩梦了。
不要怕，什么都没发生，你的脸也好好的，漂亮着呢。
至于那个女人，早就去阎王殿了，怎么可能会回来。”
屋里充斥着小姐尖细的呜咽声，伴随着两个丫鬟浅浅的安慰。
皇宫，重华宫。
春幽站在外间，一脸焦急。
“这都什么时辰了，公主怎么还未醒啊。”
秋绮看她一眼，摇了摇头。
“公主定是这几日太劳累了，才会如此，不要担心。”
两人正说着话，夏冰匆忙地跑进来了。
“春幽姐姐，秋绮姐姐，你看这件衣服，是公主的吗？上面怎么还有血迹？”
她手上正拿着一件白色的长衣，纯棉质地，没有任何花纹，血迹斑斑。
春幽接过来看了几眼，眉头紧皱，“确实未曾穿过，你从哪里弄来的？”
夏冰一脸懵，“早上送到浣洗坊的时候，偶然看到吓了一跳，生怕被人看到，便偷偷拿回来了。”
秋绮与春幽闻言，吓得花容失色，同时转身看向里间，步履匆匆地走了进去。
夏冰不明所以，接过衣服抱紧，也跟着走了进去。
“公主，公主？你醒了吗？奴婢要进来了。”
春幽和秋绮小心地走在前面，站在床前犹豫不觉，正要试着再叫一声，里面却传来了清浅的声音。
“嗯，伺候本宫洗漱吧。”
两人如蒙大赦，深深地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