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慕北的控诉，秦远无奈一笑，“我也是不想你拖着这幅身子去瞎胡闹啊！我都安排好了，会替你把人救回来的。”
“不用救。”慕北却是淡淡的道，之前的生气模样一下子淡了。
秦远一下子错愕睁大眼，似是完全不敢置信的样子。
慕北扬唇，“怎么？很出乎你的意料嘛？”
秦远失笑，“是啊，很出乎意料。”
慕北解释道：“宴琦不是坏人，配茴香也不错。”
“唔，我哥太烦了，一个大男人，别别扭扭的，不下点猛药，哪儿能把我嫂子拐回家？”嘴角翘着。
像极了耍小聪明的狐狸，得意洋洋的样子分外可爱。
“你呀，你呀，真是鬼主意多！对了，说起你哥，你哥指的是谁？慕子苏吗？”秦远感觉有些好笑的弹了慕北一个脑瓜崩。
慕北撇撇嘴，“才不是慕子苏那个花心大萝卜呢！我哥可是个正经的，专情又专一，而且长得也好，一点也不亚于你，往后回了京城，有机会我就介绍你俩认识。”
说的时候有点与有荣焉的骄傲。
秦远轻笑，“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想认识一下你哥哥了，想必我们会很合得来。”
“你这是，在自己夸自己吗？”慕北大笑。
秦远不置可否，点点头，忽又想起慕北看不见，原本已经轻松的心情，一下子又沉重了下去。
“是像我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你要不要就把我给收了？”他忽然开口。
猝不及防的。
慕北神色陡然就是一僵，“瞎说什么呢，你都拒绝过我这么多次了，这会儿再提不合适吧，虽然我不太在意这些，但我也是女孩子也是要面子的呀，别拿我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秦远说道，语气里倒还添了一点委屈。
慕北感觉心脏开始不受控制了，整个人蒙蒙的。
这一点是他从来没有想过。
哪怕先前他说出了求娶的字眼，她也只是惊讶，并没有当真。
当然，慕北也不是迟钝到感受不到秦远对她的心意。
但她经历了上官骞莫之后，便习惯了理智至上，而秦远也不是会因为冲动而让感情战胜理智的人。
因此她并不认为这一点的心动会将两人彻底绑在一起。
可如今在她反复的调戏之后，秦远也开始了反复的撩拨，她有一些不知所措。
“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吗？我能感觉得到。”
“慕北，我们心意相通，意趣相投，又彼此倾慕，而我也在你的母亲面前求娶了你。”
“所以，我接受你的提议，我当你的压寨相公，以后夫妻一体，祸福与共，你同意吗？”
慕北愣在当场。
第一次迫切的想要看到眼前事物，迫切的想要看到他的眼睛，看看里面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神色。
但她最终是别开了脸，掩盖住一切情绪，“对不起！”
只有三个字，随之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沉默，寂静。
“为什么？”秦远终于打破了这一片寂寞，他的眼眶有些发红，很不能理解慕北的拒绝，他以为他会答应的。
慕北深吸一口气，“你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吧？”
秦远沉默的点点头。
“秦远，我是慕北，但我也是云辰，也是北辰慕。”
“云月骑，乃至整个东煌，走入如今困境我都有责任，虽非我一人之失，但我却是关键那一环。”
“没有我的引狼入室，就没有如今的困窘。”
“这些都是我的罪孽，我必须去赎清。”
“秦远，你知道吗？我的背后是一个无底的深渊，连我自己都没有勇气跨越，我不希望我拖累到你。”
秦远听了却是一笑，“只是不愿意拖累我们，可我若说我愿意被你拖累呢？”
“言箐，从你跟我合作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已经难分彼此了。”
“你要做的事情，我要做的事情，谁又能从中干干净净的摘出去呢？”
“所以，你现在说的这些根本就不是能够拒绝我的理由。”
“我只要你的答案，你内心深处的答案，不受外界条件困扰的答案。”
面对秦远的咄咄逼人，慕北叹息一声，声线有些沙哑，“冬郎，我现在还不想谈这些，以后再说吧！”
秦远皱紧眉，“你的顾虑到底是什么？如果是身份的话，我想我会站到足够匹配你的位置上去，如果是因为曾经那些事，我想我也能够慢慢的抚平你的伤痕。”
“可你现在的表现告诉我这些都不是理由，那么真正的理由是什么呢？”
慕北不说话。
秦远苦笑一声，“我知道了。”
慕北神色僵住，他知道什么了？
忽然一个温热的手掌就抚上了她的眼睛。
“我知道了，是因为你的身体对吗？你没有对我说实话，你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要糟糕一千倍一万倍，对吗？”
他的声音喑哑，带着颤抖。
慕北抿紧唇，不说话。
秦远知道自己猜对了。
忽然将之前自己顺出来的簪子取出，放入慕北的手心。
两人十指交握。
“言箐，没有任何会成为你我的阻碍，相信我，我就不信这世界上没有一个神医能够治好你的病。”
“不管是走过万水，还是跨过千山，我都会陪你在一起，把你治好，与你白头偕老。”
秦远絮絮叨叨的开口，语速急促。
慕北眼中一行清泪淌下。
有多久了，她有多久都不曾感受到这样有人守护、有人陪伴、有人可以去依靠的感觉了。
她咬了咬下唇，“冬郎，你不要逼我……”
话未竟，唇已被堵住，细密的玉兰气息如网般扑面而来，唇纹相研磨。
“慕北，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不许不负责任——”
轻吟在耳边。
慕北抬手将人推开，浑身火烧一般，“你，你……”
这般孟浪，这般逾矩……
秦远轻轻一笑，笑声从喉咙滚出，“情难自禁，慕姑娘请勿见怪。”
慕北浑身过电，羞恼无比，“登徒子！”
秦远哈哈一笑，“那也是跟你学的。”
慕北登时被他的话噎住。
虽说她也调戏过他，但那都是有贼心没贼胆儿的，何曾这么真刀真枪实干？
“真的是，败给你了——”她温声开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