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眨眨眼睛，语气似真似假的，但听上去却有股莫名的心碎，叫人怜惜。
她道：“如果，我是认真的呢？你要怎么说？”
心脏不争气的悸动了下，秦远极力忽视，只道：“你还小呢，都没有长开，要找压寨相公可还是过几年比较好。”
算是很委婉的拒绝了。
慕北偏偏一副听不懂，要较真的样子，嘴巴一撇，“我可不小了！都十八了呢！镇上那些同我一般大的姑娘家，莫说成亲了，怕是连儿子都抱上了俩！还有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前面几句把刁蛮任性演绎得淋漓尽致。
最后一句的委屈巴巴也很演技在线。
慕北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秦远莫名的就有些尴尬了，却又找不到话来回答。
“罢了，我也就是说了说，”慕北收了那副玩世不恭，一眼一眼的看手里的流星弯月刀，神色不明，“你不愿就算了便是。”
秦远愣了一下，以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慕北。
慕北翻了下白眼，在这位哥们儿眼里，她就这么胡搅蛮缠不可理喻的吗？
叹息一声，一字一字的，分外诚恳的，她道：“放心，放心啦，今日我救你和救你的将士们的恩情，我来日是定会向你讨要回来的，本姑娘可从来不是会叫自己吃亏的人！你就别一副欠我人情千百个不愿意的英勇就义赴刑场表情。”
秦远垂眸，语气是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温柔，“好，我等着。”
指腹间相互摩挲了一下，他补充了一句，“慕姑娘你当真有趣极了，盼望来日还有机会跟你再真切的并肩作战一次。”
势均力敌的战友，应该可以将项背相托付吧！他想。
说完，他又忽的抬起了头来，直视着慕北，似要深深望入她那蔚若汪洋的眼底。
鬼使神差的，一字一句的，他问：“慕姑娘，现在秦某和你能算是朋友吗？”
慕北笑笑，一巴掌拍上他的肩头，无意识的小心的避开了他的那些伤痕累累，道：“当然算啦！同过生死，共过患难的那一种！”
末了，她望着战场，望着大海的目光却逐渐的变得幽深了起来，不知道在看一些什么。
没头没尾的，她说了一句，“放心吧，会有这么一天的，你，逃不掉的。”
秦远一时反应不过来，后来才想到慕北应该是指他所说的并肩作战一事。
有些奇怪她的笃定。
但也只当一个美好的约定，很快便抛之脑后了。
慕北只是淡笑着，目光倏尔锐利，倏尔缅怀。
在命运齿轮的无情转动下，谁都逃不掉，也包括她自己。
秦远看着她笑，自己也跟着微微笑起来。
这时候，他只当自己单纯的有些欣赏这个敢爱敢恨的女孩子。
却并未想到过，当他在多年后的未来，忆及此日时，竟会是那般的肝肠寸断，悔不当初。
也想不出若是他当时应下，未来光景会如何。
又是否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些消褪不去的血和恨，将他们两人画地为牢的困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