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医会？
王延年微怔，但很快就目露冷笑。
什么会他不管，他今天就是要让秦九岭下不来台。
只要秦九岭过不了唐医会这一关，就是再建什么会也无济于事。
甚至秦九岭将来会怎么样也不是听他想关心的，秦九岭只是个小人物，他的目的，是联合士族参长孙无忌一本，拿下长孙无忌尚书仆射的位置。
士族虽然故步自封，但能历代显赫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平民百姓来吃喝都成问题的时候，士族子弟已经开始熟读诸子百家。
王延年能在琅琊王氏失势，前隋以及李唐政权疯狂打门阀士族的前提下，还能在朝中担任职位，足以说明他的能力。
一眼就看透了秦九岭话中自相矛盾之处。
哼道：“秦县男，只怕没这么简单吧？
你刚才不还说，不是免费，是要花钱，才能看病的吗？
现在摆出一个什么秦医会来，还要百姓们加入秦医会才能免费看病。
一会儿收费，一会儿免费的，只怕你这秦医会，也不是那么好加的吧？
莫不是想加入你这秦医会，还需要什么条件不成？”
“对，王大人说的是啊！”
百姓们本来被秦九岭三言两语整的一头雾水，但此刻听了王延年的话后都理清楚了。
纷纷目露疑虑地看向秦九岭。
不少人都直言问道：“秦大人，您刚才说只要是大唐子民，人人都可以加入秦医会，到底怎么才能加入，您倒是说说啊！”
“就是，得让我们理清楚啊！”
不光是百姓在下叫嚷，台上，颜复等人也好奇起来。
他们这才组建了一个唐医会，秦九岭跟手就说要成立秦医会，怎么看都是在跟他们争。
不过话说回来，颜复等人倒是没怎么在意秦九岭所谓的秦医会。
秦九岭就算真的医术高超又如何？
左右不过一个人。
而他们唐医会，则是聚集了全国的医学精英。
虽然颜复身为唐医会的会长其实根本没什么权利，不仅指挥不了唐医会里的医者，甚至面对某些前辈时还得供着。
但颜复可不是图什么好处。
至少不是图唐医会里的好处。
琅琊颜氏与琅琊王氏的目的一致，都是借秦九岭之事抨击长孙无忌。
若能在把长孙无忌拉下台后，换一个士族中人接替，那么付出多少代价都是值得的。
因此，颜复好奇的并不是秦九岭为什么要建秦医会，而是秦九岭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秦九岭，竟然打着朕的名号招摇撞骗！简直太没规矩了！”
台下，李二气得牙根痒痒。
起先，他还怪罪秦九岭居然敢说免费看病，被一群人尊称作活菩萨。
可现在，秦九岭却是直接把朝廷的名号打了出来。
虽然，听起来很是高大上，也给他长面子，但那三百万两银子是他让秦九岭种植豆油的不说，关键是秦九岭这会儿该怎么收场？
李二虽然看不惯王延年这些士族，但王延年说的确实没错。
若秦九岭这秦医会入会还要诸多限制，只怕没人愿意加入。
在众人或期待或冷笑的目光中，秦九岭徐徐开口。
“王大人明察秋毫，说得确实不错，但又有些不同。
其实免费和不免费之间并不矛盾，很好理解。
看病是免费的，这绝非虚言，但加入秦医会，则需要每人每月支付一文钱的‘会费’。”
“瞧瞧，大家都瞧瞧，本官说什么了？不可信！”
王延年闻言哂笑，“秦县男，你可真是会花言巧语愚弄百姓，打着免费的招牌，却想百姓掏钱加入你的秦医会，还真是敢想！
可惜啊，今天你遇上了本官！
有本官在，你休想骗一个百姓的钱！”
在王延年话落后，一众百姓的情绪顿时被煽动起来。
“是啊，咱们凭什么要花钱进秦医会，这和自己花钱看病有什么区别？”
“就是，想不到秦九岭小小年纪，却如此心思歹毒！”
“要不是王大人，我们今天差点就被蒙骗了！”
“下台，把秦九岭这个狗官撵下去！”
群情激愤下，可不会有人管秦九岭是什么身份。
场面眼看就要控制不住！
却在这时，秦九岭一声大喝：“大家安静，这可是陛下的旨意，难道你们连陛下都不相信了吗？
请大家安静，听我一言！”
听到秦九岭连陛下都喊了出来，人群中喝骂声这才渐渐淡了下来。
但看向秦九岭的目光中却仍露出敌意。
王延年更是冷哼道：“秦县男，乱说话可是要掉脑袋的！
你不过今日才回长安，竟敢胆大妄为到用陛下的名头骗财，该当何罪！”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王大人，你怎么知道我是今天才回长安？又怎么知道陛下没吩咐过我这么做呢？”
“本官从……”
王延年语声一顿，差点说漏嘴。
幸好及时醒悟，没说从秦九岭回来之后一直监视。
冷哼一声，怒笑道，“好，那秦县男就说说，这会费是怎么回事！”
“这会费还用说吗？”
秦九岭一脸惊诧，“敢问王大人，一人一月一文钱，一年不过十二文钱……
十二文钱能看病吗？
只把随随便便抓点药材，都不止十二文钱。
就是请大夫诊断，也得要两文钱！
但只要加入秦医会，这十二文钱就能看病！
不论是什么病，只要秦医会可医能医，绝不敢怠慢！”
王延年闻言脸色一变，仔细琢磨，秦九岭的话确实有理，若真有人得病，能用十二文钱就把病治好，只怕没人不愿意。
可，这话说出来谁信？
“秦县男莫非当天下百姓都是傻子不成？十二文钱看病，这话秦县男自己相信吗？”
“是啊，有这么好的事吗？”
“我是不相信的，十二文钱真要看病，我给全家都入秦医会！”
随着王延年质疑，台下不少百姓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但秦九岭却是面色不变，朗声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陛下感念苍生有灵，人间有情，所以今特命本官推出秦医会。
可能有很多父老乡亲不相信，起初其实本官也不相信。
但细细一想不难发现，只要我大唐子民每人每年掏出十二文钱，一年就是二十万贯！
十二文看不起病，那二十万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