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竺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就是温和的笑了，“芃芃，我知道你对我有气，这都是误会。”
“你先让王上把我放了，我慢慢给你解释。”
“就这么说吧。”
孟芃看上去像是给了他机会的，“说不明白谁也救不了你。”
“好。”
申竺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压在孟芃身上，自然要把握住这最后都机会。
“我说。”
孟芃并不惊讶他做出这样的选择，不管是阳奉阴违还是以退为进，这人都是做得最好的。
“那就别耽误时间，我没那么多耐心。”
“那些谣言……全部都是孑埠放出来的。”
申竺闷声闷气的开口，“他说你多次顶撞他，他咽不下这口气，所以……”
“不过我绝对没有参与，我只是发现了他暗中做这些事儿，想要阻止，才被关到安身山去的。”
“芃芃，那你相信我。”
“要想别人相信，还需得先自证。”
游静本不想插这个嘴，可是申竺说出来的话也太让人来气了。
“你在安身山行动自如上下乱窜，可不像是被囚禁的样子。”
“你发誓。”
孟芃眼神儿扫过去，语气没什么波澜，“就说，若你刚刚这几句话有不实之处，此生无缘功利之事，从此只能潦倒度日。”
“芃芃，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申竺不想这样咒自己，干脆采取曲线救国模式，“我想功成名就不也是为你好吗？我一直惦记着想给你更好的生活呢。”
“你觉得我用得着你给吗？”
孟芃这话问的，还挺在点子上。
“我是蔚域的公主，地府的孟婆，走到哪儿不是前簇后拥的受着追捧崇拜，你以为你算更什么东西，还敢在我这儿说这种话？”
“我错了。”
申竺倒也是个能屈能伸的，听他这样说便立刻换了话头，“是我不会说话。”
芃芃，你别生气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什么都听你的。”
“那这个誓，你是发还是不发？”
“发。”
申竺哪儿敢不从。
若是只有他和孟芃两个人还好，这当着人家父王个兄长的面儿，他可是不敢出什么差错。
“我发誓，刚刚所言皆是事实，若是有一丝假话，就让我，余生皆是困潦之日。”
“你倒豁的出去。”
孟芃刚刚还在猜呢，不知道他会如何选择，毕竟这权势之事是他最在意的，没想到还真能演到这份儿上。
“我真的说的都是实话。”
申竺带着他那一脸的真诚，企图打动孟芃，“芃芃，你问吧，想知道什么我都解释给你听。”
这架势，还真有那么点儿纯情少男的意思。
孟芃倒是没有因此被感动，反倒是挺直接的问，“你什么时候投在孑埠门下的？”
“在仙游宫准……”
“我和孑埠什么关系都没有。”
申竺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刚刚是我没过脑子，胡言乱语的。”
“我喜欢这样的胡言乱语。”
孟芃盯着他，依旧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说下去。”
“在仙游宫的时候，你怎么和他联系上的？都做了些什么？刻意打击小公主是不是他的意思？”
“我没有。”
申竺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在孟芃面前刷好感，所以这种事儿狡辩掉必须的，“芃芃，你也知道，我有嘴瓢的毛病，你这样一句一句的问我太紧张了，刚刚那句不是实话。”
“所以……你是觉得我没有什么依据就能胡乱问出这种问题？”
孟芃挑眉看他，脸上竟带着点儿无奈。
“申竺我告诉你，就你干的那些事儿，桩桩件件都在我心里。”
她施法拿出张丝帛来，带着气大力的甩到他脸上，“你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吧？”
申竺刚刚只顾着躲没看清，听他这样质问才扫了一眼脚下的地方，心神俱震。
“这东西……怎么会落到你手里？怎么会落到你手里的？”
“看来你脑子还没坏嘛。”
孟芃冲着他笑，大约是提醒自己不要再因此牵动那些敏感的神经了，故作坚强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
“记得挺清楚。”
“所以，何来胡言乱语之说呢？”
“你调查我？”
觉得自己的不妥之处遮不住了，就干脆找点儿别的话头，申竺也就这么点儿本事，“原来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
“我就是太相信你了。”
孟芃自嘲的笑笑，“是谁跟我说他当年被臜发选中是意外，去天界做神仙是被逼无奈的？”
申竺眼神儿闪躲，总算是能看出来点儿心虚了。
“芃芃，你听我说，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是臜发强迫我写的，他是为了挑拨我们的关系，以此分掉炎帝的势力。”
他倒是会找理由，“是你父王都问题，一定是这样。”
“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你父王都错。”
“是你父王害得我们。”
“老实点儿。”
孑斿原本是在旁边儿默默看着的，见申竺挣动的有点儿过于厉害了，才上去控制，“再乱动现在就弄死你。”
孟芃很认真的看着他，唯一的那一点儿恻隐之心也没有了，脸上也带着凶狠，“你若是不想让自己处境的太难看的话，就少往我父王身上扯，要不然……我保证把你折磨到生不如死。”
“芃芃……”
孟芃平日里总是温言细语的，很少发狠，如今拿出这样凶狠的表情，申竺也饿不能不怕。
“你别这样。”
“我是申竺，是你的爱人呐。”
“那是我眼瞎的时候。”
孟芃明显不想再留恋，“但是现在我能看清了。”
她俯身将掉落的那块丝帛捡起来拿在手上，“这儿上边儿清清楚楚的写着，你向臜发报告，说是自己取得了炎帝之女的信任，能够牵动她的心思，给炎帝带来困扰，想一次换取个天神的位置。”
“炎帝宠信幼女，若陛下从孟芃下手，必能让此人散尽兵将，任陛下揉捏。”
孟芃给他读了一段，“臜发一开始还拒绝你了是吗？”
“是你锲而不舍的上书，最后还提出来能将我抓到天界给他做人质，这才圆了你天神的梦。”
“我说的对吧，申竺天神。”
她说到伤情之处，像是被卸了全身的力道，手中的东西也松掉了，轻飘飘的往地上落着。
孑斿看了看她的反应，干脆在落地之前拿了过来。
这里头的内容听起来挺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