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室的红灯一直亮着，穆臣没说话。
林晚?知道穆臣来了，但是也没说话。
穆弦站在林晚?旁边，看着穆臣，几次张嘴，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或者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人就这样沉默着。
半个小时过去了，红灯一直亮着，没有反应。
凝重的氛围，似乎在提示着什么。
“医生怎么说？”
这短短的时间，穆臣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脑子乱乱的，又好像一片空白。
种种的复杂的，无力的，纠结的情绪，都在他的脑子里闪烁而过。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只知道，这一刻的自己，缥缈的好似站在云端上，随时都会坠落。
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感觉。
“医生说！”林晚?一张口，就带着浓重的悲伤，“做最后的努力。”
这句话，让穆臣脑袋一下子空了。
当初裴星冉受伤的那一次，他也是这样站在门口等候。
可是，那个时候，他是万分焦急。
而现在，则是无力复杂。
对于每个人的情感，都是不太一样的，他知道裴星冉一定会醒过来。
可是穆佳明就不同，医生的话，是在告诉他们，如果努力的不成功，穆佳明会死。
这个给了他生命的人，会自此离他而去。
而另一个，给了他生命的人，早就已经离他而去。
生活总是爱开这样的玩笑，这个他明明很恨的人，在这个紧要关头，他的内心，居然是被彷徨和心痛占据的。
他会感到不舍，遗憾。
甚至是，悲伤。
“穆太太！”
倏地，旁边有两个穿着西装革履的人，对着林晚?打了招呼。
林晚?没什么心情，随便看了一眼，“嗯。”
就没说话。
穆臣也没心思知道，这两个是什么人。
世间似乎过了很久，又好像，一直停留着没动，因为那个刺眼的红灯，始终悬挂在那里。
又隔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那个灯，总算是灭了。
一群医生从里面走过来，神情遗憾，“真的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穆臣的瞳孔，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猛地放大。
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中了一样，根本不会动了。
“什，什么？”林晚?不敢置信的，浑身发抖。
医生叹了一口气，“不出意外的话，病人只有这两天时间，你们，把他带回家，安静的送他走吧！”
林晚?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穆弦哇哇的哭了出来，“呜呜呜，妈妈，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穆臣浑身僵硬的站着，全身紧绷。
俊脸在这一个瞬间，全部苍白了起来。
“妈……”
穆弦的哭声，让穆臣从惊愕中回过神。
挪动着步子，弯腰，把抓着林晚?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并且，忽然朝穆弦伸出了手。
穆弦一怔，眼泪汪汪的，看着穆臣，带着不敢置信迷惑的眼神。
迟疑了半响，才愣愣的把手放进了穆臣的手掌心。
穆臣牵着他，走进了抢救室，两人一起，把穆佳明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