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务一旦步入正轨，嬴嘉在公司的存在感就减弱了不少，其他人各司其职，她可以只在办公室里看着街景品着咖啡，偶而大笔一挥签几个大名。
“嘉，忙吗？”
“是凯啊，进来坐。我今天闲得不得了，连个字也没签呢。”她坐在自己位置上，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在没有目标的划着鼠标。
“你都这么闲了，怎么还不回东京去？”朋友一样的开起了玩笑。
“是有什么急事我不知道的？”
嬴嘉一怔，还以为出了什么重要的事。
凯恩见她瞪着眼睛犯迷糊，温柔地浅笑，“没有，我以为你会归心似箭。”
“切，哪至于啊！我至少要等联邦的项目签了约才走的。而且目前的危机解决了，我的工作安排可还没有全部完成呢。”
“但是你要再留心一下，你急急忙忙把事情办妥了，容易有疏漏的地方，你看……”凯恩把手里的几张模糊照片递到她眼前，“在医院的时候，被拍到了都不知道。”
嬴嘉一张张翻过，“很模糊啊，而且我穿得也严实，能认出是我吗？”
“关注你的都能认出来，我跟梅森说了把这些买下来了，你要多留意些。”凯恩难免担心，因为按照他的意识，越是这样金字塔尖相互博弈的时候他们越应该原地观望，可嬴嘉却卯足了劲往前冲一样。
“你现在脸上写满了有心事三个字，有话直说呗。”嬴嘉终于不再玩鼠标，另一只手也撑了起来。
“哎，作为你的法律顾问，我有必要提醒你，你最近的一些操作已经不只是在边界游走，而是一脚门里了。”凯恩这才把手里厚厚一沓文件请放到嬴嘉面前，“我给你讲讲还是你自己看？”
嬴嘉的法律知识扎实，说是个无证律师也不为过，她歪头叹了口气，“我自己看吧，不懂再请教。”
“不着急。”凯恩爽快离开，让她自己慢慢看。
嬴嘉听话的一页页认真阅读，果然见的人，说的话，许下的诺，有一些都是在给自己挖坑……
全部看完天都黑了，嬴嘉捧着文件出门，见凯恩办公室的灯依然亮着，嬴嘉过去敲门，“在等我吗？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来到附近一家有名的牛排店，边吃边聊。
“我每一个字都看得仔细，觉得你果然是最好的大律师！我决定今天开始反省，争取把这段时间埋的雷排一下。”
看着她嘴里塞得满满，态度极好的自我反省，凯恩也说不出重话，“可我怎么觉得你眼珠子一圈又是计上心头了呢？”
“是啊，那不是要想办法弥补吗？”
凯恩扶额，忘了手里还握个叉子，差点戳瞎了自己的眼睛，“不是，我认为现在多做不如不做。”
“No，no，no，”赢家摇了摇手指，“可以少做，不能不做。不然隐患怎么除？你报告里面写我与投行的私下交易危害保密协议和客户信息保护法，这的确是大事。”
“你确定你提条件的时候不知道这两条吗？”凯恩才不信。
嬴嘉顺了一口白葡萄酒，“我当然知道它们，可当时不允许我优先考虑这些，那总可以事后补救吧？”
凯恩觉得自己额头已经开始冒细汗，这女人简直就是个土匪头子作风，紧张的推了推眼镜，“你准备怎么补救？”
“我暂时不准备让你知道。”嬴嘉暂时还不想踢碎一个大律师的底线，“等我安排好了再跟你报告哈。”
凯恩莫名紧张起来，“拜托，不管你干什么先让我知道，没有要阻止你的意思，但至少我能做些事先准备，从轻处罚之类的。”
“我觉得今天这肉调味有点重啊，吃一口干蒜味，浪费了这好火候。”嬴嘉直接转移了话题。
“是吗？羊排还不错，要不要换一份？”凯恩到底被带跑了。
“算了，吃不下。”嬴嘉挑着盘子里的配菜吃，“凯，我准备并了杰玛的工作室。”
这回换凯恩顿住了刀叉，羊排好像也没那么香了，“太突然，嘉。为什么这么快做决定？”
“我一直很欣赏她的能力，你知道的。虽说这两年被我们公司压着，可主要原因是她尊重传统和规矩。而A2Z到了目前规模的确不需要更多冒险，可以慢慢稳下来了。说突然这的确是这两天的决定，可也是因为一直没有什么好机会，我就觉得现在是难得的契机。”
“如果她合了进来，你是不是就更潇洒的找不到人了？”
“怎么会！我这么重的事业心……”
话还没说完嬴嘉接到一个白眼，她也不再说下去。凯恩面前她也懒得辩解，她被人称赞的那点儿事业心大约只是争强好胜的惯性。
自己上辈子可能是个赌徒！
“缓缓再提吧，她们夫妻现在没有谈话的心情。”
“好。”嬴嘉点头答应下来。可她心里自有打算。
接下里几天嬴嘉甚至没有出现在公司，要不是每天偶有电话联系，大家甚至以为她是不是已经自己溜回东京了。
午餐时间，公司的人聚在餐厅。突然所有的目光都被墙上而电视吸引，美西最大的理财公司部分网络被恶意攻击，近16万客户资料被盗……
其他人暂时还只当它是一个饭后谈资，彼此交换意见，什么保险公司又有的忙了，什么公关公司反应太慢，什么过几天少不了集体起诉这些基本操作。
凯恩手里刚拉开一罐可乐还在滋滋作响，就盯着反复播放的新闻画面发呆，他回想嬴嘉之前的话，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怎么了，凯恩。老板不在，你难得到我们这串个门，怎么连个可乐都下不去嘴了？”JC坐他身边，支着肩膀撞了他一下。
“啊？不是。”他拿出手机犹豫要不要给嬴嘉电话确认一下，JC瞥见他屏幕上的号码，了然，贴过来小声问：“老板下的手？”
凯恩蹙眉，他觉得是，但需要证据。
“别问了，她没跟我们说就是觉得不应该我们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