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那个案子你也收到邀请了吧？”嬴嘉说的正是阿里提起，安德里亚即将加入的人权案。
“收到了。”坐在对面的男人，一身笔挺西装，深棕色的头发十分服帖，打理的没有一丝乱发，正是凯恩斯坦律师行的大老板。
此刻正认真的为嬴嘉添上红酒，“让下面的人去了，我有其他辩护，撞期了。”
修长白皙的手指稳稳地握着红酒瓶身，然后用一旁的餐巾将瓶口的残留擦干。
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地好像特别设计过。
“谢谢。”嬴嘉点点头，拿起酒杯，整个身子向后靠，陷在座位里，惬意的品了起来。
以凯恩在法律界的身份地位，立德的发布会他自然也在受邀之列，只是原本不需要提前好几天就来，成堆的案子已经让他无暇其他，难得抽身。
但问过她的行程之后，他也就不多想的来“蹭”了趟飞机。
“听说这次立德很有面子，请来不少大人物。”凯恩甚少碰酒，他托着一杯热茶含笑道，“你说...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名单上可是有好几位大名鼎鼎的，我都还没机会见到呢，我觉得是立德老总裁人脉广，虽然肯定也有是看着我才去的......”嬴嘉倒是一点也不谦虚。
A2Z壮大到目前的规模之前，嬴嘉也是每天脚不沾地的围着一个个客户转，积累的无孔不入的高端人脉，而近两年才放慢了节奏。除非特别重要，身份特殊的邀约，其他的便由下面的人去做，只是
这次立德案子的负责人艾琳正是目前她手下的首席咨询顾问。
至于凯恩，两人之间倒是有些故事。
他的律师行能有今天的成就和地位，少不了嬴嘉在暗中的帮助和引导。所以，这位被外界供起来的大律师在外时是A2Z的法律顾问，私下里就好像私人助理一样为赢嘉鞍前马后。
“你就这么一走几天，手上的案子不会耽误？”嬴嘉玩着手机，端着酒随口问道。
“不会耽误，都已经安排好人跟进了，我手上就一个诉讼。当事人只求和解和减少赔偿，我手里的证据足够了。是原告方要求延后的。”说到这，凯恩煞有介事地放下茶杯，一步跨到对面，嬴嘉身边地位子坐下，“这件案子其实还是有几分看头的......”
凯恩一向老成做派，突然故弄玄虚起来，倒是让嬴嘉抬眼，有了几分好奇，“什么看头？”
嬴嘉对凯恩手头的案子有几分了解，是一位医生，在骨外科很有建树的名医，去年出了一起医疗事故，被死者家属告上了法庭。恰恰对方也不是一般人，是白金矿业的董事。两方你来我往，这案子已经拖了快两年了。
“对方不知道从哪里得的消息，说他进手术室前用了违禁药品，当时状态不太正常！”即使知道此时机舱里就他们两人，凯恩还是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对方没有要公开指控的意思，只是让人递了话，估计消息来源也上不好公开。”
“所以医生才只要求和解？”嬴嘉刚才还纳闷，连凯恩都请动了，怎么只求和解......
凯恩点了点头，接着说，“对方律师团里也有我的熟人，说是从一个深网论坛砸钱买的消息。”
“难怪不能呈堂。”
深网？比一般暗网还隐蔽的存在......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案情，嬴嘉的手机在桌几上跳了起来。
屏幕亮起，是一连串的消息——都来自塞缪尔。
【嘉，在纽约吗？】
【我的画展过明天巡回到纽约，一起吃饭？】
【你什么时候去加州？我们一起吧！】
【我也收到了立德的邀请。】
【送一幅画当作祝贺怎么样？】
……
嬴嘉只看了前面几条，就删掉了所有短信，哎——心里一声叹息。
“又是那个大画家？”凯恩看旁边女人的表情就猜出短信都是谁发的了，“要不要我去约他见一面？”
嬴嘉转头看了凯恩一眼，不禁一笑，“算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人家都把我捧成缪斯了，总不能做太绝，就当是为艺术献身吧。”
凯恩无奈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塞缪尔是当代后现代油画的领军人物，很受主流市场的推崇。在跟嬴嘉合作了两个月之后就公开对自己的粉丝声称他找到了能够激发他创作灵感的人。
从那以后塞缪尔就会经常以各种形式出现在嬴嘉的生活中。发发消息，来几通电话那都是每天再寻常不过的事了。
嬴嘉也是一样，习惯地忽略了。
凌晨快3点，飞机才落地。
艾琳和助手思杨早就等在停机台一侧，见两人走出机舱，“老大，酒店房间都安排好了，是你一直住的那一间。斯坦先生也是一样。”思杨为嬴嘉开了车门，自己转身坐上了驾驶位。
“嘉嘉，凯恩。用不用让酒店提前准备点宵夜？”艾琳随后上车，开口问道。
咨询顾问是一个争分夺秒的工作，所以他们都习惯了起早贪黑，把交通工具当家生活习惯。
凯恩坐在副驾驶，手里还提着嬴嘉的手提包。
“不吃了，脸会显肿的。”嬴嘉抬手拍了拍两颊，公众形象还是相当重要的。
“刚才晚饭后，立德那边又传了新的嘉宾名单，加了好几个大名字。”艾琳说着把文件递了过去。
“连麦通和康氏都请来了？马修这人也不低调啊！”看着个个举足轻重的名字印在名单里，嬴嘉都不由得挑了挑眉。
“可不是，之前还真没发现。”艾琳一脸的不高兴。
“为什么没有发现？”
艾琳瞬间红了脸，嬴嘉平淡的一句话让她发现了自己的失误。
“发布会有多重要不用我多说了吧？虽然是让立德自己安排的，可如果有任何意外的事情发生就是我们的失误......”
“是，是我疏忽了。”
作为特向顾问，她们所能做的一切都是基于雇主的坦诚和配合，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毫无保留，所以他们要更加敏感，将别人想要隐藏的部分挖掘出来，才能最有效率的达成约定目标。
“明天去跟他谈谈吧，我先暂时不露面了。”
“好。”
嬴嘉下了车，轻车熟路来到酒店最顶层的套房。
“你有什么安排？”凯恩跟在她身后，将行李还有礼服小心的放好。
“没什么安排，立德诚意不够，我就不能太给面子了，不然心里不平衡。”
“呵呵，你这话说的，我差一点就相信了！”凯恩太了解这女人强硬的的性子了，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明天去哪儿玩别忘了带上我就行。10点钟，我来叫你吃早餐。”
“好，晚安，凯！”
凯只拎着自己的一套西装离开，去下一层的房间休息。
嬴嘉喝了一大口水，身上的外套随意的丢在沙发上，打开电视，也不管上面播放的内容，就转头走向里面的卧室。
“Boss，Boss在吗？”
房间各处的公放音响，突然传出突兀声音。
而已经泡在水里的人却也是一点儿不意外，“菲林，我在。”
“太好了，我怕Boss今天早睡呢。”口音有些浓重的年轻男声说着。
“什么事？”嬴嘉捞起几片玫瑰花叶，当折纸玩儿。
“好消息！”菲林的语气有几分得意，“那条音频......终于有个匹配度高于70%的人被锁定了。”
突然挺下摧残花瓣的动作，一时没有回音。
她平静了一会儿，“什么身份？在哪儿？”
“我们看到系统提示就立刻通知你了，他的身份还在分析中，目前的坐标范围是139附近400公里以内。”
“知道了，多谢！接着查吧，任何进展随时通知我。”
“放心吧，Boss！我们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说完痛快的切断了信号。
音响里又恢复到之前的交响乐。
嬴嘉翻动了两下手机。
东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