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偷懒。”
纪泽北一声令下，纪梓辰撇撇嘴，立刻用手中的抹布在茶几表面擦了几下，还不忘朝陆然投去一抹求助的眼神。
“大嫂。”
这称呼，听得陆然不由自主地弯起唇角。
她快步走上前，将打包的饭菜和新手机放到茶几上，准备接过纪梓辰手里的抹布和消毒液，纪泽北咳嗽两声，一本正经地对纪梓辰说：“你大嫂今天比你起得早，开了很久的车，她到现在都还没有休息。”
话外音是在告诉纪梓辰陆然已经很累了，倘若纪梓辰懂点事，就不该在这种时候让陆然帮忙。
纪梓辰果然没让他失望，尽管不是很乐意，却非常识趣地冲陆然笑了笑，说：“大嫂，你陪陪我哥，打扫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吧。”
虽然平时在家里他什么都没干过，什么都不会，但有纪泽北在旁指挥鞭策着，他想不干活都不行。
再者，他不至于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陆然确实有些累了，她在沙发上坐下来，从茶几上放着的纸袋里拿出手机盒，取出盒子里的新手机递向纪泽北，她说：“在路上买的，送你。”
纪泽北欣然接受。
将旧手机里的卡换到新手机上，开了机，设置了一下开机密码，他无聊地下载着日常所需的软件。
“你肯定饿了吧。”陆然将打包回来的饭菜一盒盒从袋子里拿出来。
纪泽北笑道：“我们已经吃过了。”
陆然松了一口气，“吃过就好。”
她一脸疲倦地靠在纪泽北身旁，男人抬手将她揽进怀里，不大的沙发躺下两个人，显得有些拥挤。
陆然把大黄和煤球轰走，手臂揽住纪泽北的腰，将脸埋在他胸膛上，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纪梓辰将公寓各个房间，边边角角都打扫干净，再来到客厅时，发现陆然已经靠在纪泽北怀里睡着了，而纪泽北正盯着手机，不知在干什么。
他放轻脚步，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小声道：“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纪泽北看都没看他，淡漠的‘嗯’了声。
他轻手轻脚地离开，乘电梯到十楼，回了自己的公寓，他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躺，翘起二郎腿拔出陶碧瑶的电话号码。
嘟声响了很久，连线终于通了。
陶碧瑶人在乡下，信号很差，杂音不断，他几乎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对方显然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喂’了好几声。
他只好挂了电话，在微信上给她发去消息。
“信号不太好，我听不清你说话。”
过了几秒，陶碧瑶才回复：“信号的确很差，你打电话有事吗？”
“你周末几点回来，我去车站接你。”
又是过了几秒，对方才回道：“早上九点差不多就到了。”
“好。”
陶碧瑶没再回复。
知道信号不好，而手机有辐射，孕妇应该避免总玩手机，于是他没有继续发消息。
——
陆然一觉醒来，已是夜里的八点多钟。
睁开眼睛时，她发现自己和纪泽北挤在沙发上，她的手臂似乎一直搂着纪泽北，以致于她睡了多久，他就在这里陪了她多久。
“醒了？”男人眉眼温润，唇角勾着浅笑。
她爬起来，揉了揉乱乱的头发，目光幽幽地看向阳台的方向。
有雨声，淅淅沥沥的。
“下雨了？”
纪泽北‘嗯’了声，缓缓起身，“下午四点就开始下了。”
“你饿不饿？”
男人摇头，问她，“跟汪总编见面，聊得如何？”
“挺好的。”
“你的小说什么时候上架？”
“大概要等三个月吧，这还算快的。”
汪总编对于她的这部小说非常期待，打算着重宣传一下。
“我去把菜热一下。”
陆然拿起茶几上放着的饭菜，大步朝厨房走去。
纪泽北愣愣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距离自己几步之遥的轮椅，想靠自己的双脚走过去，奈何刚一起身，他就险些摔一跤。
膝盖磕在茶几一角，发出‘咚’的一声。
陆然听到声音跑出来，看到他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双手揉着左腿的膝盖。
“伤到了吗？”她紧张地走到他面前，卷起他的裤腿，看到他膝盖上磕破了皮，渗出一点点血丝，她赶紧拿来药箱，帮他把磕破的地方消毒，贴上了一个创可贴。
“你想要什么，你跟我说。”她抬头，对上纪泽北清冷的一双眸子，语气带着一丝责备。
他现在还没办法像正常人那样走路，一个不小心就容易磕着碰着。
“我只是想起来活动一下。”
“那你怎么不叫我？”
纪泽北沉默。
她叹口气，转而把轮椅推过来，本想扶纪泽北坐到轮椅上，男人却冷冷的摆了摆手，“我自己来。”
“还是我帮你吧。”
“不用。”
纪泽北坚持不让她扶，她只好站在一旁看着他，做好随时扶他一把的准备。
男人撑着沙发扶手，缓慢而艰难的站起来，十分吃力的靠近轮椅，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他终于坐到了轮椅上。
“你瞧，我可以，不需要什么事情都要你来帮我做。”男人挑眉，幽亮的双眸中透着一股倔劲儿。
她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忽然闻到焦味儿。
好像是她热的菜焦了。
她连忙朝着厨房跑去，“我的菜，我的菜……”
纪泽北无奈地揉了揉额角，“我认为还是请个保姆比较好。”
陆然把灶上的火关了，看了一下锅里的菜，黑黑的一坨，全糊了。
听到纪泽北的声音，她冲外面喊了一声，“有我在，不需要保姆。”
“请个保姆，你就不会这么累了。”
“不请。”
这件事情他们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商量过了，纪泽北答应她不请保姆，为什么现在又提起？
难道是嫌她笨手笨脚，照顾不好他？
她把锅里炒焦的菜倒进垃圾桶，一边洗着锅一边大声说：“你不是说过要教我做菜的么。”
纪泽北转着轮椅来到厨房，看到她在埋头洗锅，锅底烧得黑糊糊的，锅里也是黑糊糊的，他哭笑不得，“总觉得你会毁了我的厨房。”
她不服，回头瞪他一眼，“不准小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