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撇嘴，小声嘀咕：“纪先生，你这是病，得治。”
她以为纪泽北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谁料他随后跟来了卫生间。
男人倚在门边，一本正经地说：“你有药？”
“……”
她捏着鼻子把猫屎铲了，然后把猫砂盆拎回阳台，又返回卫生间，在纪泽北的‘监视’之下，把马桶冲洗三遍，仔细消毒。
看着她忙完这些，纪泽北说：“明天之后铲屎的任务都是你的，直到新的全自动智能清洁猫砂盆送到为止。”
陆然嘴角抽搐，“那请问，新的猫砂盆什么时候送到？”
“一周左右。”
“什么快递这么慢，请一定给个差评。”
纪泽北：……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可以回去继续睡觉了么？”
纪泽北示意她可以走了。
陆然直奔玄关，推开门的瞬间，身后又响起纪泽北清冷的声音：“你的上司是不是在骚扰你？”
她诧异地回头，对上男人清冷的眸子，苦笑，“应该是。”
“是就是，什么叫应该是？”
“如果他明天晚上骚扰我，你可以来救我吗？”
“你跟他明天有约？”
“被逼的，谁让他是上司。”
男人没说话，单手把窝在沙发上团成一个球的煤球拎起来，转身朝卧室走去。
陆然嘴角撇了撇，走了。
一觉睡醒，已是第二天的上午十点多钟，微信上有一条贾静淑的消息——我先回去了，你爸一天见不到我都不行，钱已经打到你账上，注意查收。
陆然一跟头爬起来，赶紧查了查自己的银行账户，五十万妥妥的到账了。
她笑嘻嘻地给贾静淑回了个消息：“钱已收到，谢谢。”后面加了个么么哒的表情包。
贾静淑几乎秒回，让她加油，争取今年把自己嫁出去。
她苦笑。
距离春节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今年把自己嫁出去，恐怕有点难，何况她现在连嫁妆都没有。
在家里窝了一整天，临近傍晚时分纪泽北都没有找过她。
昨天不是说让她给猫铲屎么……
六点的时候，程远的电话打进来，告诉她餐厅已经订好，似乎是担心她又临阵脱逃，他决定亲自开车来接她。
她特意不化妆，不打扮，扎了个丸子头，裹了一件黑色棉服就出门了。
程远的车子就停在公寓外面，看到她的时候，程远睁珠子差点瞪出来。
“你好歹收拾打扮一下啊。”
陆然微微一笑，“主编你是在说我素颜难看吗？”
“那倒不是。”
程远认真打量她，她皮肤很白很细腻，平时看惯了她带妆的样子，突然的素颜他只是有些看不习惯，但细看，她未涂脂粉的样子很邻家，清清秀秀的其实很漂亮。
“跟我出来吃个饭，你就这么随性啊？”他笑。
她上了车，笑笑，“主编不是说了么，我们就是朋友之间吃个饭而已，我见朋友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
“下次还是打扮一下比较好，就当给我个面子。”
陆然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心里却有点发怵。
一次不够？居然还有下次？
车子驶入车流，很快他们就抵达目的地，是一家非常高档的法式餐厅。
停好了车，程远说：“早知道你穿成这样，我应该带你去大排档。”
陆然苦笑，“现在去大排档还来得及。”
大排档人多啊，估计程远就算对她有什么想法，也不敢当众对她怎么样。
而且大排档的啤酒瓶好上手，程远若敢对她不敬，她就敢抄啤酒瓶对着他脑袋开瓢。
“算了，我不喜欢大排档那种环境，什么人渣滓都有，乱。”程远说着，率先下了车。
陆然解开安全带，正要开车门，发现程远快步来到副驾一侧，非常绅士地为她拉开车门。
“请。”男人向她伸来一只手。
“谢谢。”
她下车，却没去牵男人的手。
“陆然，你今天很不给我面子啊。”
她赔着笑脸，“哪有哪有，我只是不太习惯。”
“多接触一下上流社会的人，慢慢你就会习惯了，我认识几个大家闺秀，不得不说，出自名门的富家小姐确实跟普通姑娘不一样。”
陆然呵呵一笑，心说，我就是出自名门的富家小姐，我只是单纯的不想配合你的‘绅士’罢了。
“挽着我。”程远将手臂支起来。
她笑，“主编，这样不好吧？”
“这只是礼节。”
她当然知道这是礼节。
“不好吧？男女授受不亲。”
“陆然，配合一下。”男人坚持。
她无奈一笑，有些勉强地挽住程远的手臂，随程远进了餐厅。
他们的位置在二楼，临窗的角落，灯光有点暗暗的。
面对面坐下，程远连服务生递来的菜单都没看，非常娴熟地点好了餐，还向服务生提了一大堆故作装逼的要求。
陆然的内心是崩溃的。
平时没发现程主编是个这么装逼且要求格调的人。
点好了餐，陆然盯着对面的男人，灯光暗得她几乎看不清男人的样子。
“这里环境还不错，我经常来。”程远说。
“我是第一次来。”
“你可以考虑一下写这里的专题，这家餐厅最近非常火。”
“尝尝味道再说。”
上菜之前，服务生先上来一道面包。
陆然把面包掰了一小块，抹上一点黄油小口品尝，最先上来的是一道冷菜，之后是汤。
她点的是比较清淡的蔬菜汤，汤之后才是主菜。
法餐的量相对比较小，以陆然的胃口之大，一份自然是不够的，她一共点了三道主菜。
“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陆然点头，“还不错。”
就她正在吃的这道油封鸭腿来说，味道是非常不错的。
这道菜用鸭腿做成，光是前期的准备工作可能就需要三十多个小时，但效果是惊人的，肉和盐、大蒜和百里香混合在一起，并在一天内吸收这种味道，之后，烤得外香里嫩，配上烤土豆和大蒜，口感极佳。
但量是真的少，就一个鸭腿。
“那你要不要考虑写？”程远问。
她笑着摇头，“暂时不，我想先把纪凡斋的系列专题写完。”
“你对纪凡斋好像情有独钟啊。”程远笑起来，若有所思地说：“是对纪凡斋的菜感兴趣，还是对人感兴趣？”